鬼面人沉声道:“别闹了,直接取她内丹!”
他将那镔铁杵往地上一掇,顿时大地震动, 劲风扑面, 吹的晏归之衣袍猎猎作响, 身后银发狂舞。
那提长剑的迎面一剑, 晏归之错开步子,煞时近了这人的身,一掌朝那人丹田拍去, 那人急忙后躲,晏归之要进, 遽然间侧面银光急闪, 她眼眸一凝, 撤身后退, 弯刀贴着她的面追来,晏归之赤手接住。
使弯刀的人狞笑一声。他的刀锋锐利无比,只要稍一用力,便能断了晏归之的左手,叫她筋骨分离。
晏归之当真是不知好歹,竟敢赤手接他的刀,自是要她尝尝苦头的!
那人当即横斩,没想到晏归之不松手回防,反倒是一把握住,借力使力将人带了过来,右手一剑朝他肋下刺,一副玉石俱焚的模样。
血月落在晏归之眼中,便是两点猩芒,那人一时摄于晏归之气势,心底直发寒,思想这人怎的这般不要命,起初还以为晏归之是虚张声势,随后又惊觉,这般状况下没命的是他,晏归之顶多折一只左手罢了。
青锋只袭他胸口,尚未触及衣裳,他便能感觉到凛凛寒意,他心底一虚,强行撤刀回防,奈何晏归之手中抓的紧,交兵之际最忌示弱,这人心底上已经认了输,只顾后撤,连武器都脱了手,晏归之剑气已经刺穿他血肉,好在后退及时,未伤及心脉。
这人捂着鲜血涌流的胸口,退了数十步之远,咬牙道:“你疯了么,连自己左手都不要了。”
晏归之将那弯刀扔在地上,手掌上已有一道血痕,鲜血顺着指尖滑落,她将手掌递到嘴边,轻轻的舔舐,听到那人说话,轻轻一笑,道:“你看,你也知道,命比手重要。”
这人望着晏归之的笑,直觉得这女人的笑颜像狐狸,一口气憋闷在心底,面具之下的脸涨的紫红。
此时,晏归之脑后一阵风来,她神色一凝,回身一剑,要刺向这背后偷袭的人,剑锋近了那人的身,待她看清来人,动作猛然一顿。
眼前的人一身红衫,乌云三千,雪白的肌肤,裸着一双玉足,脚上银白的解语花秘银脚链泛着幽白的光芒,款步朝她走来。
是苏风吟。
苏风吟走到青锋前,纤指扶着剑尖,轻轻推开,她越走越近,直到靠在晏归之怀中,自她怀里抬起头,秋水柔润,微凉的指尖触碰到她的面颊,便是要吻她。
倏忽之间,寒光一闪,苏风吟化作一团红云,缓缓散去,晏归之还是那挥剑的姿势。
那四人微微一愣,鬼面人道:“面对爱妻,也能下如此重手,晏族长同外界所传的淳良仁厚颇有些偏差啊。”
晏归之双指一抹长剑,冷光泛过,晏归之直指鬼面人,道:“形似,神不似。”
“区区幻象,也敢来惑我!”
“那便瞧瞧,族长是否真的心硬如铁。”鬼面人镔铁杵一敲地面,空中一团团红云,形态变幻,统统化作苏风吟的身相,手持利剑朝晏归之袭来。
晏归之舞起青锋,行云流水,身姿犹如白鸟,在红云间穿梭。
那四人也入了战局,一并来取晏归之,一时间,场上人影憧憧,一团红,一团黑,唯独晏归之一身雪白,极为显眼。
晏归之逼退那用长剑的,侧面那使蛇矛的朝她太阳穴上刺,晏归之前躲,这人蛇矛一晃,似蛟龙摆尾,往她脑后削来,晏归之错步侧身,还是叫这蛇矛挑下了几缕银丝。
晏归之银发一松,纷纷落下。晏归之一慌,连忙手朝背后一伸,手中接住一物,拿到前边来看,是她束发的红绳,她细细摩挲,见末端有小小的切口。
银发垂在身侧,遮住她面旁,瞧不大清她的神色。
那些人哪里管晏归之停不停手,手持兵器纷纷朝她攻来,便要近身时,晏归之微抬了眼,望向他们,眸光幽幽。
鬼面人心胆一寒,心里有个声音几乎是发着颤的叫道——未晞。
待他回神,他已不自觉的停下了攻势。
晏归之抬手一剑,青锋落下,灵气迸裂,自青锋一线炸开,狂风刚劲,将苏风吟的幻象悉数粉碎,另三人也被逼退,仓皇落地。
一人叫道:“老大,情报有误,晏归之这修为程度哪只千年,怕是同晏天阙那厮都有的比了!”
还不待多说,晏归之身形一闪,转瞬欺至他眼前,一剑挥来,气断山河。
那人拿蛇矛回挡,依旧被掀出去,身形横飞在空中,还未落地,那人后心一寒,冷汗直流,他眼见余光瞥见晏归之身影在他下方,他后门大开,难以防御,晏归之毫不留情的一剑朝他刺来,他奋力扭转身子,险险避过要害,晏归之一剑划破他肚腹,登时鲜血崩流。
那持弯刀的人迅速将人抢了过去,没叫晏归之将他一剑毙命。
晏归之长剑一挥,青锋之上的血液悉数甩了出去,落在地面上,月光一照,猩猩红芒。
晏归之幽幽道:“再来啊。”
鬼面人面具之下神色沉重,他道:“不能再留底了。”
一人犹疑道:“可是……”
鬼面人道:“是非镜能遮住我们本相,她探不出来。”
“罢了!”
言罢,四人灵力大涨,一齐出手,晏归之也转守为攻,两方交战,登时灵力汹涌,风云变动。
打了十几回合,远处一道人影似闪电,骤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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