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种跳法,没把你自个腿摔断都不错了。”裴远揉了揉脸,起身把地上的收音机递给他,“收
好,就算你瘫痪也不掉你HP值。”
收音机破旧不堪,白色的漆还掉了一大半,塑料外壳磨损明显,形状不大也不怎么重,就是难看。
方周自然接过收音机,默认是道具,一瘸一拐走了两步,停下:“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拿东西。
”
“你可以还给我,你自己玩去。”裴远没回头,“要是遇到女鬼,你看看有没有人救你这个瘸子。
”
一说到“女鬼”两字,方周不知觉怂了。他脚现在行动不便,体力还不支,没准还没有遇到女鬼,
自己就先凉了。
万一正是最虚弱的时候,遇到女鬼,那可能更凉了。
方周没说话,步行缓慢走在身后,毕竟还能靠自己长得像他朋友这一点,靠他一段时间。
裴远看穿没说,放慢步子等他。
学校死气沉沉,花圃却开得异常鲜艳,每朵花娇嫩鲜红,随风而动,太过于诡异。教学楼没有一丝
灯光,闪电的白光勉强算个大灯。
两个人默契拿手机点电筒,方周照向头上破碎的吊灯:“看,这些灯都是碎的。”
裴远偶尔会扶着方周,到了楼梯单手捏住他的手臂,一路不慌不忙的上去。楼道天花板所有的灯集
体破裂而开,整个电灯泡烂掉灯芯都没了,踩在地上能感觉到碎声。
灯碎片全掉在地上,声音刺耳难听,但又无可避免,上了二楼他俩发现所有教室门都锁上了。
“这儿有医务室。”裴远拧不开门把,使劲全身力气踹上去,一把踹坏了门,“进去找药。”
方周又给裴远加上了简单粗暴的标签,吞了口水见他伸手进去,拧着里面的门把把门开了。
学校医务室一般都不小,白布挂在线上,摆了四五张单人床,柜子摆放的药都是退烧药,桌上零零
散散有几颗蓝色颗粒。
专用的长医药柜什么药都有,连最新葡萄糖都没有打开过,裴远随便抓了几盒,从抽屉里抓出一把
棉签、棉布、胶带丢进袋子里。
裴远这几年没照顾过人,一直打理自己的生活,不常生病对药都不懂,怕手机电量撑不住连药说明
都懒得看,不要钱地拿。
“你先看什么药可以上在你腿上。”裴远翻出一盒绑带,“试试这个。”
方周坐在椅子上,缓慢脱下鞋,开始扯绑带绕,快要绕完发现没上药,又一圈一圈地拆。
裴远看了他一眼,转身出去等他。
方周独自生活多年,还是记得住些药,外伤药膏怎么涂还是很清楚。他拿了一只软膏,涂在脚和腿
上,腿上没一会烧起股热烫,火辣辣窜在他肉上,像无形悦动的火苗。
他把药膏丢进袋子,缠绕绑带后一瘸一拐走出去,手撑在墙壁上:“走吧,现在去哪?”
“上三楼看看。”
裴远握住方周的肩膀,大长腿不协调的弯曲上楼梯,走到转角看到一面红色铁门,密密麻麻的栏杆
无缝隙的挤挨着。
方周闻到浓郁的怪味,食指刮下铁门:“这看起来好像是刚修的,这是油漆?”
红铁门和校铁门一样带着莫名压抑感,不过这个比较崭新,压抑感更重一层。
裴远仔细闻了闻味,眉头一皱:“这不是油漆,没有油漆味。”
裴远移动到墙壁,轻轻一拍墙,当场掉下大块白墙皮。
还挺弱不禁风。
裴远伸腿踹了红铁门框一脚,发现没反应,不慌不忙又踹了三次,才感受到它的抖动。
方周没法帮忙,站在边上给他打手电,顺带内心默默喊了一声加油。
门抖动逐渐变大,大片的墙皮不断往下掉,起了一层灰尘。楼上很快响起脚步声,声音延续到门上
边,吓得方周脸瞬间白了一层。
门里的人手里一大把钥匙,互相摩.擦作响,那女人声音柔又弱,糯糯地喊:“别踹了,别踹了,
我给解开。”
声音听着没有威胁,方周整颗心悬起来。
“你是这儿的老师?”方周还没有缓过来,害怕这个女老师是女鬼变的,“这道门为什……”
裴远捏了下方周手臂,接过话:“我们刚刚吓坏了,一路上东躲西藏害怕得不行,翻门进来就是寻
藏身之地,刚刚做出踢门,实在不是出于本意。”
方周:“……”变脸真快。
女人衣服穿的素朴,戴着蓝白色的工作证,全身都是文艺气息,一看就是这里的老师。
女老师脸色缓了缓:“翻门进来的吗?”
“是,外边太可怕了。”裴远做出抚平鸡皮疙瘩的动作,“人总是在绝境,激发出潜质。 ”
女老师带方周和裴远进了一间办公室,进屋后给他俩倒了一杯白开水,自己扶着桌沿坐下。
方周把收音机放到桌下,注意到这间屋子的灯居然有灯光,不自觉地盯紧了面前女老师。
他曾经无聊,有玩过解密和逃生游戏,虽然时日遥远,玩的时间也不长,但依稀记得游戏中那些套
路。
奇怪的地方,不是出现装备,就是出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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