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他还知道,云家是故意刁难。
宣礼文语气里已经带上了祈求,“只要有你,我们无需依仗云家的,久黎城也无需依仗云家。”
“太晚了。”宣芝笑了笑,“你还记得那封恶鬼聘书吧?我已经答应嫁给恶鬼。”宣芝说完没再看他们,拍了拍筋斗云,打算从久黎上空离开。
祈神山的青石长阶上传来一声呼喊,“宣姑娘留步。”
宣芝低头看去,神庙绘师站在台阶上,问道:“敢为方才那位佛陀如何称呼?”
宣芝拍了拍脑门,对了,咱大圣的威名必须得让他们知道。她大声回道:“斗战胜佛孙悟空!”
斗战胜佛?
周围的修士互相看看,茫然摇头。又是一个他们未曾听闻过的佛号。
……
久黎城里如此大的动静,就连三十里开外的绿林茶舍都能感觉到。云知慎通过影珠看到了久黎城里发生的一切,他呆坐在座上,久久无语。
其实,从一开始云知慎就知道将要迎娶宣芝的人,不是他那个天资卓绝的二哥,家里一开始是为他去议亲。然而,宣家那个老东西根本看不上他,绝不松口将自己孙女嫁给他。
但那枚神符,云家势在必得。最终才又换成了他二哥云知言。这一回那个死不松口的老东西欣然同意了,将自己的废物孙女高攀上了世家嫡子、宗师亲徒的云知言。
云知慎一直知道自己比不上云知言,一母同胞,相差毫厘而生,却是云泥之别。但他在知道宣家拒绝了他的时候,还是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他不能把怒气撒到做决定的父亲身上,也不能撒到远比他优秀的二哥身上,更无法撒到宣家那个老东西身上,就只能撒到可以让他揉捏的女人身上。
但现在就连这个女人也超出了他的掌控。
云知慎愣过之后继而无能暴怒,“三日之内请来元崇天君,好大的口气,她以为天君是她家的家仙么,可以召之即来?”
剑客听他口不择言,连忙道:“三公子慎言。”
云知慎反应过来,立即闭上嘴,沉默了片刻,他啐骂一句“贱人”,伸手想要捏碎影珠,又被身边剑客一把挡住。
那剑客眉心紧蹙,脸色凝重,“三公子,这珠子不能毁,如今看来此事非同小可,不是你我能够应对的,里面景象要立刻送给家主过目。”
云知慎听他说完,用力抽回手臂。宣芝凭借凝气境修为,请来的神灵能一棒诛杀地魔,云知慎也明白此事已不是他能定夺的了,他嫉恨地看一眼影珠里的人,想到影中那狰狞的地魔又觉心有余悸,“那只地魔是怎么回事?”
若是久黎城中有地魔,单单凭借一座神灵雕像可镇不住,那得需要符师亲自请神灵降下神力诛魔。
剑客显然也并不清楚。
云知慎揉揉眉心,摆手道:“还不快去。”
剑客取了影珠快步退出竹屋,急忙去与云星辉联系。
此时,云家的家主云星辉正在东周国都繁掖城,当日在婚礼上,宣家女突然发难将云知言掳走时,云星辉的确半点都不担忧。
他相信以自己儿子的实力不可能在一个资质愚笨的女子手里吃亏,他原本还打算命人尽快联系上云知言,叫他无论如何将那枚神符带回。
结果未想到,一夜过去,他们却始终联系不上云知言。要知道云知言作为云家未来的继承人,配备给他的物件全都是顶级法宝,哪怕是通讯灵器,也是出自大家之手。
不论他身处何地,即便是被困在封印结界当中,通过云家密令也能联系得上。
直到屡次联系不上后,云星辉才开始觉得担忧,正踌躇要不要去叨扰裘宗师时,却先一步收到了裘宗师的信函。信函里只有简略一言,说云知言现身处北冥鬼域,请他立即前往国都相商。
云星辉携着信函,当即往繁掖城去。
在路上时又收到宣家来信,他才知道宣家女已经回了家。云星辉思索片刻,令云知慎带上人前往久黎,专程警告他要息事宁人,不可闹得太过,务必将宣家女带回来再说。
结果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竟然闹出好大一番动静。
云星辉收到影珠,看过其中影像后,抹去无关紧要的枝节,也不敢耽搁,立即带上影珠去找裘重甫。
前两日,合阴城主让小鬼传出消息说,暂时无法将云知言送出北冥。北冥那地方自成一界,即便是裘重甫也别无它法,只能等合阴城主再来消息。
是以,云星辉便被安排在客院住下。
东周国三大宗师,裘重甫列首位,居国师之位,他的宅邸紧邻王宫,是繁掖城中除王宫以外第二煊赫的地方。云星辉从客院到主院,将灵力灌注于脚上,都行了足足一炷香的工夫才到了裘宗师的居处。
他身为云知言的父亲,在国师府上可随意行走,不过到了此处,还是要等人通禀。云星辉在偏厅等候,片刻后才被领入书房。
裘重甫在东周任了五十多年的国师,面目看上去依然年轻,他身着青衣便袍,长发用一枚素簪固定,见人先露三分笑,身上并无大宗师那般深重的威压,反倒像是闲云野鹤的高人隐士。
裘重甫请他落座,挥手命人奉上茶水,等他气息平复之后,才开口问道:“云族长,是何事如此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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