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微妍勾起唇角假笑道：“可现在，你觉得一句道歉能顶用吗？”
    江慕阳：“……那，顾总您想怎么样呢？”
    就在这个时候，姗姗来迟的陈助理敲门进来了，还带了两杯咖啡。
    一杯给了江慕阳，另外一杯给了顾微妍。
    咖啡是刚冲好的，还散发着热气。
    顾微妍端起咖啡吹了吹，那白色的氤氲让江慕阳一时之间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江慕阳这次来国瑞是带着使命来的，作为江家的总经理，他是清楚江家现在面临着什么样的危机。
    说实话，他是真的很后悔。
    当初顾微妍的要求就只有一个，让江伯母给江满道歉，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件非常非常简单的事情。
    甚至不需要花多少功夫，开车到顾家，道个歉再回来，用不了半天的时间。
    可那个时候江慕阳想的太好了，本来合作的时候就要多付国瑞30%的分成，再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江慕阳基本上是不赚钱的。
    国瑞当时提供了什么？
    项目是江家自己拦的，顾微妍不过是多出一些资金和合作商而已，这些他们江家也完全可以出得起。
    因为多出了一些投资，就要空手赚那么多，江慕阳是不乐意的。
    所以一听说国瑞要撤资，他第一个举双手同意，甚至还背地里跟自己的父亲讨论没有国瑞插手，他们这次可以多赚多少钱。
    可事实证明，江家没那么大的资本独吞两个这么大的项目，被硬生生的撑死了。
    江慕阳现在就很后悔了。
    要是当初老老实实的，年底项目就能验收了，也不至于现在有那么大的亏损。
    可他忘记了，很多合作方跟江家签合同，完全是因为国瑞这块金字招牌，没了国瑞的投资和引导，他们才不会跟江家这种小门小户的资本合作呢。
    办公室里安静的都能落下一根针，江慕阳很紧张的看着顾微妍，连大气都不敢喘。
    顾微妍喝了一口咖啡，这才抬起苍绿色的眸子看着江慕阳，对他说：“事情也不是没有挽回的机会，你想听听我的要求吗？”
    江慕阳没了往日的硬气，乖乖的说：“您说，您说。”
    “明天让你母亲来我家，给江满和江爷爷道歉。”顾微妍平静的说：“另外，这是一份公司转让合同，你可以带回去看一看。”
    陈助理赶忙把准备好的资料递了过去，江慕阳怔怔的接了过来，看了两眼脸色就白了。
    “这是什么意思？”江慕阳呆愣在原地看着顾微妍说：“这跟把江家卖了有什么两样？！”
    顾微妍看着他：“比宣布破产好一点。”
    江慕阳脸色难看的说：“那就要卖掉江家的股份和产权么，既然这样为什么我们不自己卖？”
    “也可以。”顾微妍放下咖啡杯说：“那样的话，我们就没有必要再谈下去了。”
    江慕阳闭嘴了。
    陈助理对江慕阳说：“江总，您先别着急，这合同写的很清楚，把江家的资产兑现之后是可以补齐亏损的，到时候公司还是可以保存下来的。”
    “可那样的话，江家就只剩下一个空壳子了！”
    “那也总比直接破产的好不是吗，更何况补齐了亏损之后，国瑞就接手了。”陈助理暗示着他说：“国瑞经营你们公司，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办法吗？”
    江慕阳呆呆地想了想，他现在还在被卖公司的事情冲的头脑一片空白，愣了好久才问道：“那我们江家的人呢？”
    顾微妍轻描淡写的说：“自然全部开除，让他们另寻出路。”
    她对江慕阳说：“你可以留下，毕竟还得有个江家的人充门面才是。”
    江慕阳脸色难看得发紫，他紧紧捏着手中的合同，对顾微妍说：“我……我没办法一个人做主，让我回家考虑一下吧。”
    顾微妍点头：“会留时间给你们考虑的，但是你也应该清楚，如果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下次我就不一定只提出这些要求了。”
    她勾起唇角笑得很生动：“就跟上次一样。”
    江慕阳浑浑噩噩的走了，陈助理看着他离开，忍不住回头问道：“顾总，你说江家的人愿意签合同么？”
    把江家的所有资产卖掉，基本就是破产了，只不过还给他们留了个空壳子而已。
    再加上人事变动，又只要江慕阳来充门面，就是把他架空了。
    如果是一般人，基本就直接宣告破产保护了，也不需要那么复杂，把家产都卖给别人。
    可江家大儿子那一家人都是爱面子的，让他们自己破产是不可能的。
    毕竟，面子比命还重要。
    “他们会同意的。”顾微妍平静的说：“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机会了。”
    是要面子，还是要命，明天就知道了。
    ***
    江慕阳回到家的时候，心态已经平复的差不多了。
    他从车上下来，看着自己住了二十几年的家，江家发迹的比较早，所以别墅的地段非常好，如果按照市场价来算的话，江家现在住的别墅也值五千万左右。
    如果说卖车卖房能把亏损补上的话，真的是再好不过了。
    江慕阳推开家门，看着乱七八糟的玄关，因为没有保姆的原因，家里已经一个多星期没人打扫了，地上都是一层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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