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郭春兰想起老伴刚过世那阵子,鸭场忙不过来,自己经常把小儿子交待给女儿看着。可林锦云那时也才十岁,一个半大的孩子却要身兼起母亲的职责,整个童年自林伟康得病的那一刻就提前结束了。
现在想起来,老大的童年是完整的,而老二的一辈子都将如童年般快乐,只有这个小女儿,是她亏欠最多的。
一想到这,当妈的怎能不愧疚难过。
郭春兰突然转身搂过女儿,声色颤抖道:“云啊,你不要恨妈妈...”
这动静着实吓了林锦云一跳,“妈,你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郭春兰把脸埋在女儿肩上,仿佛只有这样,只有不看女儿,才能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口。
“妈没有把你照顾好,没有一碗水端平...”
“妈,不说这个...”
“你爸走的时候你才十岁不到,妈妈本该多疼你一些的,反倒让你受了大把的委屈。”
“妈,你别哭。”
林锦云劝着母亲,自己却跟着流下了泪。
“妈这些天想起很多事。人呐,也就这么短短几十年,开开心心也是几十年,哭哭啼啼也是几十年,何必非往哭哭啼啼上去过,惹得儿女怨恨呢。”
“妈,我没恨你。”
“那你怎么总不回家呢,就算回家了见着我也总躲着,你知道这多伤妈妈的心吗?”
“妈,我也…”
她本想说“我也被您伤得很深”,想了想,终究还是改了口:“妈,我也很难过...真的,我常常骂自己,怪自己一次次惹你伤心,惹你生气。可是,妈,我做不到,我做不到你要的那样。我很愧疚,我没法面对你,我不敢回家,不敢看你,我不敢看你看我的样子,好像...好像我是个很罪恶的人,一个剐父母心肠的人...”
“不要说了!”郭春兰一把搂紧了她,“你不是有罪的人,你是好孩子,是妈妈的宝。”
郭春兰抬手替女儿擦了擦眼泪,“云啊,妈不计较了,结不结婚,成不成家妈都看开了,你去做你想做的事吧。你高兴,妈就高兴。”
“妈。”
她说不出别的什么,只紧紧抱住母亲抽噎起来,眼泪溃堤般涌出,仿佛要将这几年来的愧疚、遗憾、隐忍、委屈冲刷干净...
......
晚上,两人约好的例行电话。
“你讲话声音怎么这么沙哑?感冒了?”
“没有。”
“那晚上记得盖严实点,天气预报说这两天又要降温了。”
“嗯,你也是。对了,我们商量下初几去梦蕾家。”
“你觉得初几合适呢?”
“初三吧,我到时在汽车站等你。”
“说的什么傻话,汽车站人那么多,万一被你家里人看到了怎么办?”
“那就让他们看到呗。”
“商量事呢,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
“不行,我要当面告诉你,我要看你哭再看你笑的样子。”
“说什么呢?语无伦次的。”
“就这样,我这下就去你家,你等我,拜拜。”
“什么?你到底在说什...喂?喂?锦云?喂?”
林锦云按断了通话将手机揣进口袋,又拿过外套打开门,头回这么急切且毫无顾虑地朝她的爱人奔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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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作者的第一本小说,碍于文采和精力都十分有限,只能结束在这里了。
有惭愧,有遗憾,望大家海涵。
感谢书友们一直以来的陪伴与支持,每一个评论,打赏,收藏,分享,捉虫,建议,对于作者来说都是弥足珍贵的宝藏。
作者还会继续创作,后期不出意外的话作品也是发布在这个平台上,喜欢百合题材的书友们可以继续关注。
作者自觉不是个很优秀的写手,如有不足,还望大家不吝赐教。
最后,再次谢谢可爱的你们!
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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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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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发生在林锦云寻回蒋兰后的一年)
蒋兰最近总是担心不已。
一是为着林锦云的工作。她调去市一中快一年了,工作强度却见天地增加,加班成了常态,每天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二是为现下的住所。这屋子是一个多月前两人商量好后租下的,当时只想到了此处位于老城区一隅,离学校近,租金也合适,两人都觉满意,当下就跟房东定了约。可住了月余光景,却也渐渐觉出此地的不好来。
头一个坏处就是邻里素质不堪。就拿她们住的东乾巷来说吧,巷子不大,一眼望去也就五六十米的深度,其间却住了三十几户人家。这三十几户里超过半数的住户是市火柴厂的工人,他们是东乾巷最早的住户,虽然每月也要交租给公家,却总把住龄当作优越的资本,平日里最喜欺软凌弱,占租户和外来户的便宜,蒋兰晒在门口的鱼干和笋干被人顺手牵羊了好几回。
再者就是这附近的治安问题。老城区难免藏污纳垢,巷弄里也总有个把见不得光的勾当。恰逢最近国家搞严打,上个月隔壁巷就揪出个盗窃团伙,闹得附近群众人心惶惶。前天巷子口的两盏路灯不知怎地竟同时坏了,一直都不见有人来修。这巷子本就狭窄幽暗,没了路灯就更让蒋兰惴惴难安,分分钟担心着晚归的林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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