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那瞬间,宋玉风立刻扑向任南野,将他圈在怀里,右手护住他的后脑。
草场又长又陡,翻滚中,任南野只感觉自己被一双牢靠的手臂紧紧抱住,身躯与地面的撞击和摩擦,都被宋玉风一一化去,感觉不到任何疼痛。
任南野小时候在这里跌倒过无数次,却从没一次的心跳有现在剧烈,连呼吸都紊乱了。
停住时宋玉风将任南野困在身|下,禁锢在臂弯间。
任南野还在剧烈喘息,抬起头,只见宋玉风的头发凌乱,衣裳和裤子沾满草屑,可人却笑着,笑得肆无忌惮。
“你的胳膊,”任南野忙抚上他的手臂,幸好没出血也没扭到。
“没事,其实早好得差不多了。”宋玉风胸膛起伏,他抬了抬胳膊,证明行动自如。
呼出一口气,任南野皱眉,“你以为你演藤原拓海呢?耍什么漂移?”
“怕了?”宋玉风问他。
任南野抿了下干涩的嘴唇,“不怕。”
“那好不好玩?”宋玉风低头看他。
近在咫尺的一张脸,艳若娇阳的笑。
悸动来得猛烈,在血液里疯狂上涌,这一刻,任南野好想撕开宋玉风的衬衫,狠狠吻住他。
心|潮还在起伏,任南野掐红了手掌才没做出丢脸的举动。
“问你呢,”宋玉风揉了揉他的头发,肆意的笑容变得温柔,“好玩吗?”
“.....好玩。”
宋玉风兀自低笑了几声,他翻了个身,躺倒在草地上。
头顶是炙热的烈日,后背枕着青翠绿染,他抓着任南野的手腕,然后慢慢伸展,扣住了他的五指。
“你....干嘛?”任南野胳膊一颤。
十指相扣的姿势像爱人。
“牵手啊,”宋玉风眉眼弯弯,轻声说。
自从知道了任南野的身世,宋玉风好想穿越时光早点认识他。如果有平行时空,他一定会保护好那个小男孩,不让他受伤,不让他孤独。
当他走在任南野走过的老街,这个念头变得尤为强烈,像夏日里疯叫的蝉鸣,不讲理地占据了他所有听觉神经。
安静了很久,耳边只有彼此的呼吸和风声。
“任南野。”
“嗯?”
“以后有我,”宋玉风在炫目的白昼底下,望着蔚蓝的天空,“就算摔跤,也不让你受伤。”
第33章 我在拉萨等你
票订的是早班机,五点起飞。
关了灯,挡光板拉严实。任南野昨晚查迟斌的资料,看遍了各大网站的报道,歇得晚,出发没半小时上下眼皮就开始打架,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
范小西和他的座位紧挨着,“野哥没睡好么?”
任南野拍拍脸,让自己清醒些,“两点歇的,三点就接到了你电话。”
范小西偏过脑袋,“你脸色好差,是不是病了?”
任南野这几天一直不太舒服,昨夜起了热,但他糙惯了,以为闷头睡一觉就会好,也没多管,现在脑袋晕乎,看起来没精打采。
任南野撸了把他后脑勺,“没事,就是有点困,”跟着闭上眼睛,“我睡会儿,别吵我啊。”
手里捏着手机,微信页面还停留在和宋玉风的对话框上。
“进藏别带太多行李,但防晒霜,登山鞋和厚衣服不能忘。还有啊,越往高处越不好走,可能还会缺水缺电,这次采访会很辛苦。”
昨晚收到消息的任南野坐在书桌前擤鼻涕,收到消息噗一声笑了,举着手机翻来覆去地看。
过了片刻,宋玉风又发来一条。
“你第一次去可能会有高原反应,葡萄糖我放在玄关柜了,记得带。到了以后别吹风别洗澡,免得感冒。对了,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原本定好进藏后,转车直奔雅曲乡,找到迟斌就可以进行采访。
宋玉风那边临时有事,不能跟小组一起出发,任南野他们只能先到拉萨等,汇合以后再去。
两人的房间相邻,任南野坐着旋转椅转身,面朝那堵白色的墙,想着睡在隔壁的宋玉风,最后回他,“拉萨见,我等着你。”
飞机降落在贡嘎机场,从机场坐大巴去市里,两旁巍峨沉默的高山在窗外迅速掠过。
任南野从没见过那样的山,周遭没有植物,连绵起伏的山岭裹挟在金色细光里,荒寂萧瑟,像来自世纪之外,美得惊心动魄。
但即便这样的风光也填补不了任南野的遗憾,他总觉得身旁少了一个人。
想了好久,他也只是给那人发了条报平安的消息,后面附赠了一张没有名字的大山。
入住民宿,补觉,吃饭,难熬的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傍晚,几个人决定出门闲逛。
八廊街,拉萨著名景点。
石块铺成路,两旁建有藏式楼房,四角飘扬着风马旗和四色相间的幔布,偶尔有藏民手执转经筒,口中念念有词地从身旁走过。
范小西看什么都新鲜,买了好多美食,双手都快捧不下,他给落在后的任南野递去一块牛肉干,“野哥尝尝,特香。”
“不用了,”任南野摆手,“晚饭吃撑了。”
瞧他这两天脸色苍白,心不在焉,范小西以为他高反,追着他叽叽喳喳问了一路。
路边出现一家唐卡工作室,门前坐着个编脏辫的画师,正聚精会神地作画,那是一种绘制在绸布或者纸张上的彩色轴画,多是佛、菩萨和罗汉的法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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