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宋玉风不许。
这个男人就算只用一只手臂,力气也大得超乎想象,任南野拗不过他,只得乖乖地披好。
司机跟后头的两人吐糟现代人车技差,还不要命,骂了好一阵终于解气了。
抬眼,这才注意到后视镜里挨在一起的两人,司机目光有些疑惑,他很少见男人这样亲昵,尤其是这么好看的男人。
“你俩是大学生?放假了来这玩儿?”
任南野差点没忍住笑,“您看我俩像?”
“像,还像兄弟,”司机左右瞅了眼,对任南野说:“他是你哥吧,你看起来挺小的。”
差不多到地方了,任南野淡淡地笑了笑,临下车他回头低声说:“您看错了,他是我领导。”
进门,宋玉风在玄关处换鞋。
林嫂出门买菜还没回来,诺大的房子显得空荡。
任南野倚着墙,环视了一圈宽敞的客厅,欧洲中世纪氛围感吊灯,墙壁挂着几幅油画,昂贵地段的府宅,这一切都和面前矜贵的人很相配。
“楼上四间房,布局都差不多,你想住哪间?”宋玉风说。
“随便。”
“那不如跟我住,我给你暖床,”宋玉风拎出一双藏青色的新拖鞋,他转身,眼尾上挑,又是那样意味深长的笑。
任南野挑眉,挺客气地笑了笑,“我从小到大都一个人,有人在我旁边我睡不着。”
“真的?”宋玉风走近他,“今晚试试?”
“试什么?”任南野仰头,脖颈一截白还韵着晶莹的水珠,一滴一滴地往下落,滑进衣领里消失不见。
“睡觉,字面意思,”宋玉风仗着比他高,再迫近一步,就将人困在了属于他的方寸间。
气氛变了味,宋玉风觉得自己明明够克制了,可他还是随时随地都想亲近任南野,给他一个拥抱,或者亲吻他的鬓角。
这跟对苏穆的感觉完全不一样,甚至胜过了十七八岁时的少年心动。
严格算起来,这是平生第一次。
“你住我家里,少则两三个月,长则一年半载,是不是不该白住?”宋玉风安静的,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多少钱一个月,你开价就是了。”
任南野说得有条不絮,却不太敢迎上他的目光,甚至悄然攥紧掌心,摸到了湿润的汗。
“谈钱多见外啊,我想要.....”
宋玉风俯身,温热的吐息扑在任南野脸庞上,一点点热意从眉目滑到了唇瓣,距离近得几乎要抵到彼此的鼻梁。
看着近在迟尺的人,明明一低头,湿漉漉的吻就能印在他鬓角或者眉心,但宋玉风却又不舍得真的碰到。
眼见红潮爬上了任南野的耳尖,宋玉风后退一步,“你给我做饭吧,早餐和晚餐,抵你的房钱。”
适才有一瞬,任南野真觉得宋玉风会吻下来,没成想这人又退了回去,和他保持安全距离。
“.....就这样?”
“就这样,”宋玉风微抬下巴:“你先上楼洗个澡,干净衣服衣柜里都有,随便穿,”他与任南野擦肩,不忘说:“对了,我要喝姜汤。”
宋玉风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转身时,他分明克制不住向下弯的眉眼。
进屋洗了澡,换上舒适的棉质衣裤,一楼传来切菜声。
宋玉风顺着旋转楼梯往下走,任南野右手拿着菜刀利落地将洗干净的老姜去皮切片,手指压住一沓薄如蝉翼的姜片,横转刀锋,就落成了一根根粗细均匀的姜丝儿。
煮开了一锅水,丢入红糖和枣儿,最后搁姜丝儿。
宋玉风饶有兴趣地看了半晌,他以前从不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不起眼的小事上,可眼前人穿了件宽宽松松的白T,一条水洗蓝的牛仔裤,手里拿着汤勺的样子竟奇异地让时间慢了下来。
难怪李安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
注意到任南野洗过的头发没吹干,发梢偶尔会掉下一两滴水珠,沾湿了他的衣领。姜汤煮开,冒出泊泊白汽,任南野用汤勺舀了一勺子,低头尝了尝,味道还不错,于是想转头叫宋玉风下来喝汤。
他后退一步,没设防地,后背撞进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一转头,宋玉风的脸就在眼前放大了无数倍。
“哎,小心,”宋玉风一只胳膊连忙环过他的腰,眼疾手快用抹布抵住那锅差点碰撒的滚烫姜汤。
“幸好没翻,”宋玉风抬眸,“撞到没?”
任南野惊魂未定,反手抵住他胸膛喘了口气,“你走路怎么没声儿啊,转身就见着个大活人,胆小的吓都吓死了。”
宋玉风眉目温和,揉了揉他潮湿的发心,“吓着你了?”
这算哪门子的宽慰,揉猫崽子似的。
“没有,”任南野口不对心地往后一躲,从他怀里逃脱,“可以喝了。”
打开储物柜,一水儿泛着青色的瓷碗摆放整齐,任南野随意挑了一个倒入姜汤。
“还烫着,吹吹。”任南野把精致的瓷碗搁去他手里。
“你的呢?”
“我不习惯姜味儿,”任南野笑着一指,“那一锅都是你的。”
宋玉风随即把手上这碗放去他掌心,看了眼那口汤锅,说:“太多了吧,我一个人也喝不完啊,浪费了。”
“行吧。”任南野妥协的闷下一小口。
他抬起头,见宋玉风端着那碗姜汤一动不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