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安去往国外之后,许锦瑟就把自己关在家里,整日闭门不出。屋里的快递堆成了山,门外的快递箱排到了步行通道,快递驿站还有一面墙是专门为他存放的。
彦河和陆琪偶尔抽时间来看看他死没死,然后把家里的垃圾收一下,每次都会收走一大兜酒瓶子,光卖酒瓶子的钱都能给陆琪买一个顶好的头盔了。
每次路过快递驿站,那里的工作人员都会把他叫住拿一些快递上去,有时候会拿到零食快递,每次彦饿了馋了想拆开吃一点都回得到许锦瑟的物理攻击。
他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可以肯定,许锦瑟现在这幅鬼见了都会吓一跳的样子一定因为晏承欢。
彦河也偷偷去了常安找晏承欢,可是电话空号,微信联络不上,家里没人,问了赵晓星,结果一问三不知。不小心被许锦瑟知道还差点打死,干脆等他自己振作起来再说吧。
陈妍华私配了一把许锦瑟家里的钥匙,她聪明的很,每次来了什么也不动,什么话也不说,只是陪着许锦瑟一起抽烟喝酒。
这天她急匆匆的样子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客厅找到歪倒在酒瓶中间的许锦瑟,还没站稳就大喊。
“小锦,不好了,晏承欢应该快要订婚了,你快点振作起来,去常安把她追回来啊。”
声音恳求且诚恳,目光流转带着丝丝水汽,她抓着许锦瑟的胳膊晃,可是许锦瑟已经醉的像一滩扶不起来的烂泥,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陈妍华拿出手机翻出了照片,拿到她眼前。
恍然若梦的瞬间,许锦瑟似乎看到了那个曾经只对自己微笑的晏承欢,那个笑是那么单纯,善良,纯粹。可是定睛一看,对面坐着一个陌生的男人,现在她却对着另一个男人露出同样的笑。
果然都是骗人的,她还真会伪装。
“晏承欢是被她妈妈带走的,如果你去求求她妈妈,说不定她妈妈就会同意的。”
许锦瑟一把甩开陈妍华,把手底下的酒瓶扔到墙上,白色的墙开了褐色的花,下面是碎了一地的玻璃渣。
一声歇斯底里的怒吼吓了陈妍华一跳,她起身坐在沙发上静静地听着。
“晏承欢,我不会再找她了,你们也不许再去找她,这些照片……你最好一张底片不留的都删了……否则……”
许锦瑟瞪着猩红的眼盯着陈妍华一言不发,厚重的窗帘遮住阳光,阴暗的房间里杂乱不堪,陈妍华被盯得心里有些发毛。
“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说完,许锦瑟以一个看上去就不舒服的姿势躺在酒瓶子堆里,陈妍华看着她这幅鬼模样不禁“赞叹”晏承欢还真有两把刷子。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许锦瑟就像命中注定有这么一劫似的,就注定了她要栽在这儿。
又或者,许锦瑟骨子里就带着她那个神经病母亲的血液,即使许家基因再好,也中和不了这种就天生被这种低等人吸引在一起的本能。
也难怪你看不上我,陈家两代从商,一代从政,百年前就位高权重,陈家独女从小就是位锦衣玉食的千金贵人。你?你得多谢你那私生活不检点的爸不小心有了你,也顺便托我眼瞎的福看得上你。
陈妍华起身,满地的酒瓶东倒西歪,找个下脚的地方都难,真不知道刚刚自己是怎么进来的。
尖嘴高跟鞋轻轻的拨开酒瓶,自己清理出来一条路,头也不回的重重地摔上门,巨大的声音在走廊回荡。
彦河私下里有时候找周天偷偷问晏承欢的情况,周天再拐弯抹角的向余清楚打探,还不好说的太明显,也不好说的太过分。
余清楚现在身体很虚弱,原本就干瘦的她孕期只有三个月就看到明显凸起的小腹。她重新租了一个小房子,孕妇不好找工作,于是就在家接了一点儿零活。
医生说要注意休息,滑胎的风险要比别人大一些,但是幸好孩子很心疼她,没有过多的反应,也没有特殊的需求。她开始期待,也打算好了,如果这孩子能留住她就生,留不住也不强求。
她已经查好在南下有一个未婚妈妈之家,等孩子出生之后,她就去那里,一边抚养孩子,一边伴随孩子们的长大慢慢老去。如果不幸,孩子没留住,她也会用余生的时间去那里照顾那些没有更多关爱的孩子们。
周天经常跑来照顾她,但每次都是被拒之门外,他只好打着晏承欢的幌子见见她。
没结果,所有和晏承欢相关的人打电话都是空号,仿佛就像消失了一样,只有那间小屋还没有到期,里面存放着关于她的痕迹。
门口的花盆底有一块吸铁石,余清楚会把钥匙放在那里,一有空便会去那里看看,打扫一下卫生,整理整理东西,在她留下的本子上写一写最近发生的事,还会贴一些最新的照片。
周天、彦河和陆琪偶尔也会来,许易笙和凉介也来过,不过是分开来的,他们把日记本当做自己的朋友圈一样更新着消息,不!比自己的朋友圈更新的还丰富,所以本子上写写画画红红绿绿乱糟糟的,什么都有。
那只肥猫守着花田菜园晒着太阳,好不舒服。见到清楚会睁大眼睛懒洋洋的叫一声,好像在问你怎么又来了,那个小姑娘呢?自己看到回答后又趴下继续休息。
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这里的人都在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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