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余清楚希望她可以冲过来质问也好,撕扯也罢,这样自己可以毫不犹豫,毫无顾忌的去做自己想做的复仇,她希望她不要那么柔弱,被人欺负和欺骗又说不出的滋味,真的痛不欲生。
你看,这样一个温柔的女人,谁都心疼,方格又怎么会不爱呢。
可是这样的男人不应该受到惩罚吗?为什么他还好好的,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才能够弥补他之前的罪呢?什么样的惩罚才能不伤害到别人,不伤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还能让他得到应有甚至是加倍的报应呢?可是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又该怎么办呢?
那天天气挺好的,阳光温暖不刺眼,余清楚给晏承欢发了一条消息:“过两天,给我炖排骨汤吧,我想喝了。”
晏承欢看到信息,心里顿时感觉有点不对劲,回拨电话无人接听,她急忙联系了周天去阻止她。余清楚做手术的医生是周天找了许易笙又转了其他人给她推荐的,同时,周天接到了许易笙的电话,让许易笙想办法帮忙拖延一下时间。
当他跑去手术室的时候,在走廊上碰见了垂首慢步的余清楚。“你……你怎么……怎么样?”
“今天好像不可以手术。”余清楚说。
“为什么?”周天松了一口气却有点疑惑。
“医生……他们说医生……拉肚子?”
看着郁闷不堪的余清楚,周天彻底放松下来,靠在墙上哈哈大笑起来。“好!挺好的!”
“啊?”
周天慌乱,一时胡诌道:“额……拉肚子是健康表现,医生也和我们一样啊!”
收到周天和清楚回家的消息,晏承欢也松了一口气,余清楚原来的工位上已经坐了新来的员工,大家都说她的脾气性格和清楚有些相似,但是晏承欢却怎么也看不出来,到底哪里相似。
午餐时间,许锦瑟一个人吃着西蓝花,可能没胃口,所有的食物味同嚼蜡一般,只是扒拉了几口就喂了附近野猫。
看看手机,许锦瑟的最后一条消息是早上,看来他忙了一整天,不知道有没有记得吃饭,他的胃得先吃点流食才可以,要不然一点都不消化还伤胃。
孟清安好像又要去国外静养了,这周末的航班直飞,这次直飞意大利热内亚,那个靠近大海远离嘈杂的小城市。本想着看着她和许锦瑟扯了证之后再走,可是身体条件真的不允许了。晏承欢当真舍不得,许锦瑟宽慰她说,扯了证去找她炫耀,这么一想,便也觉得可以接受。
小猫浑身脏兮兮的躲在垃圾桶后面,晏承欢把打包的食物放在垃圾桶旁边,自己坐在一边的长椅上,突然一阵伤感。
“你在清禾怎么样?没事吧?”小月这个大忙人,平时八百年不回消息的人今天主动轮番轰炸。
“就那样吧,你呢?”晏承欢回到,随手拍了一张猫咪吃饭的照片给她传送过去。
“我也那样吧,看的到头的工作没什么有意思的。”小月发了一张“保温杯里泡的枸杞红枣”的照片配了一个老大爷养生的表情包。“我说呢,你妈你爸突然去清禾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没事就行,等天气暖和了我去找你玩啊!”
一排大字像一页长满刺的仙人掌一样拍在心口,晏承欢逐字检查,反复阅读之后反问道:“我爸我妈来清禾?”
“对啊,你不知道?”
对啊,你不知道?是啊,她不知道。来清禾?没人说啊。
“我不知道啊,没人跟我说啊,你怎么知道的?什么时候的事啊?不可能吧?”晏承欢擦掉自己手心的汗,焦急的。
“没给你说?不可能吧,今天我和我妈去给小星看大学来着,在咱们小区门口碰见你妈你爸在打车,然后你妈说的,去清禾看你。”
“什么时候啊?今天什么时候啊?”
“你妈真没给你说啊?反正不到10点,看你妈挺着急的,就没多问,想回来问问你,结果小星他老师一掺和就给忘了。”
十点多出门,火车8小时,客车6小时,飞机2个多小时。爸爸晕机,按照她妈的习惯,选择客车的可能性极大。10点20有一趟客车,不是高峰期,下午四点左右就能进站,现在已经快两点了。晏承欢掰着手指头计算着时间,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有种大难临头的绝望感。
她用了几秒钟的时间稳定情绪,深呼吸,先给她妈发个消息问问,万一不是呢。
“妈,你干啥呢?”
颤抖的手在键盘上敲敲打打,短短几个字却输入删除输入删除好几遍,终于发过去。接下来就开始漫长的等待,一秒就像一年一样艰难漫长。
“叮咚——”一条五秒的语音发过来,晏承欢不敢听语音,她先转成文字看看什么内容。
“我快到清禾了,把你现在的位置发给我。”
晏承欢打开语音,又是那个熟悉的冷漠的声音,是死亡的前兆。她瞬间被抽光所有力气,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泪不受不控制的往外奔流。她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别的事,不要慌,不要自己吓自己。
拿起手机的时候才发现,指尖冰凉又酸麻胀痛的,打字都不利索,反复斟酌了好久好不容易发了一句:“怎么不提前说呢?来清禾干嘛?我好请假。”
每一秒都是煎熬,度日如年?分秒必争?现在就像是黑白无常在给你倒计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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