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妆师被她这个踉跄的动作逗笑了,她搀扶着宋妗,安慰:“习惯就好,我以前上台唱戏的时候,带的凤冠比你这个还沉。”
宋妗怕自己摔倒白费了老前辈如此费心的打扮,走路的提着戏服的下摆,吊着一口气,笑着说:“我敬佩老前辈为国粹奉献的精神。”
化妆师搀扶着宋妗,带着她在化妆间来回踱步,等她彻底适应了之后,才开始教她一些表演时的舞蹈动作。
之前宋妗在接这部片子之前,特地花钱找戏曲老师学了一段时间的戏,做足了功课,外加自己也有一些舞蹈底子,所以很快就记住了动作。
化妆师看着她手拿金扇,涂着倩色指甲油的兰花指微翘的模样,一颦一笑之间,颇有戏剧的风味,她忍不住夸赞:“你很有天赋,仪态也不错,以后不想演习,来演戏曲也成。”
但其实宋妗已经都快累死了,她脑袋上的,身上穿的,哪一样都很重,完全都是硬撑着在表演,但面对前辈的夸奖,她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谦虚的笑道:“谢谢前辈,也得感谢您的指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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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本里这一段戏是在夜间,拍摄组为了不浪费时间,率先拍了配角的戏份,等到日暮西沉,天色渐暗的时候,才开始准备这一段重头戏。
时越早早的坐在拍摄的地方等待,他换上了复古深棕色条纹西装,原本漆黑蓬松的发丝打了蜡,梳成了侧背头。
他的长相本就介于成熟与稚嫩之间,梳这种发型,不仅不会显得油腻,反而尽显正值巅峰时期的军阀林深身上那股恣意张扬的气场。
他掌心托着剧本,若无旁人的专注看着。
摄影师和导演们正蹲在角落,看着刚刚拍摄的成果。
李导看着摄影机里拍摄的画面,忽地眉心蹙起,轻啧了一声,将视频摁下暂停,指了指视频里的演员:“他这段情绪不到位,重拍。”
摄影师额了一声,看了眼时间:“李导,宋老师和时老师的那一段戏还没拍,他这段要不明晚再重拍?”
李导:“就今晚,今晚情绪都在,明天不知道拍成什么样。”
摄影师和工作人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都知道李导严格,也没再说什么,毕竟他一把年纪,也在陪着他们一群年轻人熬夜呢。
宋妗穿着沉重的戏服往外走,华丽繁琐的戏服上绣满了花纹与祥云,湖蓝色的凤冠华丽,上方嵌着几十颗饱满剔透的珍珠。
她身板挺的很直,垂下的吊珠因走路的动作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时越闻声抬眸,恰好对上了宋妗望过来的视线。
他翻页的指尖微顿,似乎在辨认眼前的人到底是宋妗,还是剧本里那位果敢的戏子芊芊。
李导转头看向宋妗,见她走出来,那一刻宛如角色活在了他的眼前,他急忙站起身,不顾形象的鼓掌。
他的眼光这么毒辣,挑中的人准没错。
宋妗身着华贵戏服,头戴凤冠,画着戏曲花脸的模样,仿佛是他手中的角色有了鲜活的生命,那个果敢风情的戏子芊芊,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毫不吝啬的对宋妗夸奖,脸上的皱纹因嘴角上扬的笑尽显:“宋妗,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就是戏子芊芊本人。”
时越站起身子,视线却从未从她身上移开半分,就像是在欣赏一件这事件的珍宝。
在这一刻,他知道了为什么军阀会这么迷恋戏子。
作者有话说:
关于戏曲这方面的描述,作者只在网上查阅了一些资料,了解的并不全面,如果有更了解的读者小可爱发现写的不对劲的地方,欢迎及时指出。
第11章 糖度11%
宋妗和时越并不是第一次搭戏,之前这部戏开拍的时候,两人推了所有的通告,除了李导说的私底下好好相处寻找感觉之外,两人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剧组拍戏,也培养出了些许默契。
时越看向缓缓朝着他走近的宋妗,宛若剧本里军阀对戏子一般,他缓缓伸出手,微弯下腰,学着那副散漫的态度唤着:“芊芊。”
宋妗将手搭在他的掌心,她小巧纤细的手被温暖的大掌拢住,她眉眼带笑,露出一抹有些羞涩的笑意:“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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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演组将灯光与场地布置好,开始拍摄第一个片段。
李导摁下快板,摄影师扛着三角架将摄影机推进,镜头对焦在时越轮廓利落完美的脸上,其余的摄影师分布在各个位置,形成了一个圆角,将画面框在镜头里。
林深手中拿着一张报纸随意的翻阅着,他倦懒的躺在座椅里,双腿翘在前方的木桌上,一条腿微微曲起,丝毫不在意皮鞋上的灰尘落在桌面的文件上。
修长的大拇指上带着一枚银质的戒指,散发出凌冽的光,他食指抵着太阳穴,垂眸望着报纸上内容。
书房的门被人叩响,他眉心蹙起,有些不耐的将手中的报纸甩在桌上,声音像是沁了寒冰:“进。”
身着一身粗糙衣物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头上还戴着一顶草帽,上方沾满了杂草,他将手中的信件交给前方的时越,弯下腰:“少爷,您要我找的情报。”
林深指尖微顿,他下意识的将腿收回。
在看向那份信件时,他神情有了一瞬间的迟疑,搭在腿上的指尖微拢,似乎是想拿,却又不敢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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