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他没说话,这妖害怕极了,又道:除了龙丹,小妖还能帮魔尊找回同族遗骨,求魔尊饶小妖一命!
也好。
他寻了那么久没寻到,且看看这个妖能不能帮他找到同族的遗骨。
薛决移开脚,并给脚下筋骨皆断的小妖渡了一团魔气,好助他重新站起来。
小妖从地上爬起来,满脸感激地对着薛决拱手弯腰:多谢魔尊救命之恩,子凉此后唯魔尊马首是瞻万死不辞!
妖就是喜欢说花里胡哨的话,生来便擅蛊惑人心。
但他可不吃这一套。
薛决冷哼:龙骨何在。
黄子凉忙道:魔尊莫急,子凉这便带您去取龙骨。
它说完,拖着因受伤而无法收回的两条尾巴往藏书阁一层走去。
薛决跟在它后面,忽然发现它两条尾巴是不一样的,一条皮毛服帖,是黄鼠狼的尾巴,另一条皮毛蓬松,是狐狸的尾巴。
倒是稀奇,它竟是狐妖和黄鼠狼妖的后代,这种异类往往一出世便是死路一条,正道修者视其为妖邪必杀之,同族则认为其是不祥之物,若活在世上会给族群带来灾祸,故而也会将其诛杀。
思忖间,已下到藏书阁一层。
薛决将怀中少女的脑袋扶正,好让她靠得舒服些,末了冷眼看前方的黄子凉,它最好没骗他,否则立刻让它魂飞魄散。
黄子凉在两个书架间站定,接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瓶子,它施法打开瓶子的封印,将瓶身倾倒。
一滴红色的液体从瓶中倒出,无声无息地落到地上。
微弱的红光渐渐出现,两旁的书架开始往后移,随着红光渐盛,一个黑漆漆的入口现出。
血破阵?
薛决眼眸轻动,没想到李松遇竟用血破阵来藏龙骨。
血破阵极为阴邪,阵法一旦布下,时时刻刻会吸取布阵者的精血,直到布阵者身死魂消。
为藏龙骨设此阵,李松遇真是愚蠢至极。
他设下此阵,便是用龙骨提升修为了也会死得比旁人快,何况还得时刻承受精血被吸走的痛苦。
黄子凉道:魔尊在此稍候,子凉去去便回。
薛决:
谅它也跑不了。
静候片刻。
它回来了。
除了龙骨,它手里还抱着个东西,似乎十分金贵,黄子凉小心翼翼抱着,一副生怕摔了的紧张模样。
薛决便问:何物?
疼爱的神色出现在黄子凉蜡黄的脸上,它轻轻出声,像是怕惊扰了谁:他叫长欢,是我主人的孩子。
薛决略略一惊,没想到黄子凉手里抱着的竟是个襁褓婴儿。
我主人是世上最好最美的女子,若不是为了救自己的孩子,她不会做出那些事来不,那些事都是我做的,和我主人没关系!望魔尊切莫伤害我的主人,所有罪过,子凉都愿承担,凌迟处死也好,魂飞魄散也罢,求魔尊不要怪罪我的主人
黄子凉跪在地上哀求,将它主人的事都说了出来。
它主人便是李松遇迎娶的沈禛儿,一年前她生下了这个孩子,可惜孩子体弱,随时都可能夭折。
李松遇提出用血丹保命,沈禛儿救子心切同意,便让它去抓适合炼制血丹的少女回来。
用少女精血炼制的血丹,能帮长欢续命,那些少女都是我抓来的,若魔尊要怪罪,便杀了我吧,不要伤害我的主人。
薛决面无表情的听着,等黄子凉说完后,让它把孩子抱过来。
吃了那么多血丹,就算是死人也早活蹦乱跳了,怎么可能还奄奄一息地躺着?
黄子凉迟疑了片刻才将孩子抱过去,它胆战心惊地盯着薛决,生怕他一怒之下杀了主人的孩子。
转念一想又不担心了,薛决可是魔头,杀过的人比它多不知道多少,他又不是正道人士,怎会因它祸害人就动怒?说不定还觉得它祸害的好呢
抱着个少女的魔头揭开裹着婴孩的包被,幽邃的眼眸上下扫了扫,很快,他收回手,沉声道:雾寄生。
黄子凉不明就已:魔尊在说什么?
薛决:你怀里的小孩被雾蛊寄生了,除了这副皮相外,内里已经被吃空,喂多少血丹也活不过来。
雾蛊乃上古邪魔的戾气所化,若被其寄生,五脏六腑等等都会被啃噬干净,最后只剩一副皮肉,表面看似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实际已变成一具只会吃人血肉的邪物。
魔域在三界之外,通往人界的唯一出口已被封印,为何雾蛊会跑出来?莫非出口的封印松脱?
黄子凉显然也知道雾蛊为何物,它不敢置信地看着怀中的婴孩,抱着他的手开始发抖。
这怎么可能!
李松遇明明说长欢体弱,需血丹保命,长欢也是会动会笑的,怎么就被雾蛊寄生了!
这时,襁褓中的婴孩醒了,他睁开眼,晶莹乌黑的眼眸定定注视着黄子凉,须臾,白胖胖的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脸颊边有梨涡若隐若现,他咯咯笑出声来,两只肉乎乎的小手举起挥动着,模样甚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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