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学校的学神是这样吗?”靳淙说完,问喻笙。
好像他们南山的学神叫尤逍,挺低调的一个家伙,靳淙在亭林路上上了两年多的学,都没听过这人太多事,只知道他成绩好,各种竞赛奖拿到手软,也不爱炫,课余很少能见到他人。
靳淙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个尤逍跟朝励的四个校霸走得很近。
“好像……不是……”喻笙说。
“那什么样?”靳淙随口一问。
“少年模样。”喻笙随口一答。
“少年?”靳淙玩味这个词,好像这词现在快要被玩烂了。
什么少女偷偷暗恋着少年,他的校服里裹着她整个青春的秘密。
这种句子,网上太多了。
家庭条件首先就不允她伤春悲秋的靳淙看了,并不能引起共情。
“他们看春风不喜,看夏蝉不烦,看秋风不悲,看冬雪不叹,看满身富贵懒察觉,看不公不允敢面对……”
喻笙为了搞笑,忽然煞有介事,对她朗朗诵出陀思妥耶夫斯基《少年》里的金句。
靳淙拿出了烟盒,被整笑了。
因为,听喻笙如此装逼的说出这些形容的时候,她脑海里竟然浮现出粱霆空那张玩世不恭的脸。
少年。
梁霆空。
是吗?
靳淙的少年,是梁霆空?
两人躲在卧室里,关着房门,门板后隐隐传来电视的声音。
在厅里看电视的王絮岚也不知道两人在里面干什么。
“抽吗?”靳淙递了一根给喻笙。
“好啊。”喻笙接过。
喻笙学靳淙抽烟,黑魔的味道不呛人,她吸了两口,还挺来劲,回口居然还有一丝甜味。
两人捏着烟,躲在小房间里,聊着自己感兴趣的少年。
“你知道吗?粱霆空他们敢在我们学校升旗的朝会上打群架,趁校长跟教导主任在旗台上讲话,表扬操行标兵的时候……”
靳淙忽然想跟喻笙求证一下,这是不是就是陀老笔下描写的那种面对不公不允敢面对的少年。“你觉得他们怎么样?”
“不、会、吧?梁霆空这么拽?在朝会上公开打架?”喻笙没想到粱霆空这么敢。
“真的,当着全校师生的面打。他们几个打一个班的全体男生,居然还能打赢。”靳淙说起来的时候,清冷的眸子里有笑意,“我们朝励的校长跟教导主任当场就被气出心脏病来了。”
喻笙懂了,问:“是为你打的吧?”
“……”靳淙没承认,也没否认。
喻笙逗她:“可以啊,没想到你不喜欢林攸忻那样的,喜欢粱霆空这样的。”
靳淙瞪眼,“谁喜欢他了,我才不喜欢他。倒是你?离家出走,跟人同居了?”
“我那不是同居,就是交钱,住一个家庭式宾馆。”
“是尤逍家里吧?现在亭林路上的学生都在嗑你们的CP。”
“他们太闲了,天天嗑CP,肯定考不上好大学。”
“你住他们家,你们晚上……”靳淙咬烟,打量喻笙渐渐发烫的脸。
喻笙捏着黑魔,羞涩的笑,偷偷把嘴对着靳淙的耳朵说秘密。
夜幕降临,少女偷偷躲在墙角分享着心事。黑魔的香味很甜,吸进鼻翼,漾在心间。
两人的人影打在白色的墙面上。
她们永远记得那是十八岁的秋天。
后来喻笙想到那一天跟靳淙分享的秘密,不由得生出别样的喟叹。
那就是,需要等多长的时间,我们才会发现,最美的时光不是年少,而是心上开始住进一个少年的那一天。
从那以后,我们的喜怒哀乐,全都是因他而起。不论去往哪里,山水相随,风雪兼程,心里揣的都是他。
*
晚上,靳淙送喻笙去坐车,两人走到甜品站买完甜筒,要分别之际,喻笙的电话响了。
喻笙一看陌生号码。没有接。
微信电话很快也来了。
林峭说:“你居然被那对狐狸精姐妹赶出来了?现在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他们是不是觉得我林峭的女儿好欺负?这个喻文良,我跟他没完,财产分割的官司,我一定会跟他打到底,这辈子我都会用来跟他耗!
他那投行没有我一半娘家的钱,他能完成注册跟上市?现在觉得自己是金融大拿了,就耀武扬威了,什么玩意儿,竟敢虐待我女儿。你明天就回去之前他给你找的那个破公寓里住,看姓施的能把你怎么样?”
林峭的反射弧的确很长,喻笙都出来这么多天了,她才发觉。
“林峭女士,你能淡定一下吗?”喻笙招呼气炸了的林峭。
她很好奇为何林峭每次都是在时过境迁这么久以后,才忿忿的来给她打不平。
已经根本不需要了好吗。
“我怎么能淡定,他们就是欺负我人在国外,我太生气了!”
“我把瀚宇香榭2402买了,你今天就搬去住!”
“2401不是喻文良之前买的吗?”
“对啊,现在那对狐狸精姐妹搬进去了,把你挤出来了,有什么了不起,我给你买他们对面的单位,跟她们不住一样的,就是你掉价。”
“……”
喻笙哽咽,不知道该怎么跟林峭表达,自己离开其实就是为了不看见她们姐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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