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白此刻现在也有些懵,她眼看着周国的国君和林蒙打了起来,又眼见着二人争执不下,猛然之间的一下震动,木桌裂成碎屑,而之前桌子上还放着的装着玉玺和舆图的木盒成了被殃及的池鱼,也在这个瞬间开始往下坠落。
木盒落地,撞击之下,玉玺被弹出来,电光火石之间又被飞过来的木块击中。刚刚还没有从失重的感觉中反应过来的萧白下一刻就感觉到身上一疼,接着向阶梯的方向飞过去
萧白睁大了眼睛,身上被撞击后疼痛的感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一件事情,她和这个玉玺是一体的。
玉碎即人亡
大殿上的阶梯少说也有十几阶,这样的高度,玉玺落在地上和汉白玉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萧白的脑子瞬间闪过一个念头,汉白玉和蓝田玉硬度差不多,两者撞击多怕会落得一个玉石俱焚的结果。
第二个想法是,她完了!
这下真的要粉身碎骨了!
她的念头还没有转完,连伤心都还没开始,就突然落入一个温暖柔软的地方。
是周国的国君突然扑上来在她即将落地之前抓住了她。
萧白此时的实现正是他的背面,眼看着林蒙手持着匕首就刺了过来,慌乱之间她只来得及惊呼一声小心。
可这双将她紧紧攥在手里的人,故得住她,就顾不住自己。
鲜血顺着周国国君的手臂流下,滴在雪白的玉玺上,犹如雪地上盛开的红梅一般。可下一刻这滴红色就慢慢变淡,最后直到消失。又有血滴落下来,玉玺来者不拒,吸收的速度也逐渐变快。
萧白没有注意到,她现在就想是一块干涸的海绵,疯狂的吸食着鲜血。
所幸玉玺此刻被宽大的衣袖遮挡,殿内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们的王上身上,没有人注意到这个细节,否则恐怕又是一阵混乱。
萧玠顾不得礼仪什么,发现祁璟异常举动到那一刻,他就已经跑过来了,可他不会武功,不过一届柔弱书生,他脸上难得不在有素日常见的恰到好处的笑意,扶起倒在雪泊中的祁璟,双手微微颤抖。
他恨恨的看着昏迷过去的人,此刻只想将他摇醒了,问一句为什么!
他当真就那么想要那什么历国的玉玺,甚至连命都不要了!!
底下依然是混乱一片,他转头看向羽林军的首领白迟枫,厉声吩咐:白首领,速去将太医院院首背过来!
院首已过花甲之年,白迟枫轻功了得,这样最快。
萧玠感觉他按住的伤口还在向外流血,祁璟的脸色已经一片惨白。
只希望一切能来的及
院首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白迟枫背着已经气喘吁吁的院首就已经几步跳到了祁璟的面前。
萧白还想要坚持看下去,可从刚才开始,她的身体开始发热,脑袋开始变得迷迷糊糊的,她瞪大眼睛坚持到现在,在看见院首过来以后就再也坚持不住了,眼睛一闭,也彻底的昏睡过去。
*
清徽殿。
张院首已经处理好祁璟背后的伤口,又替他把了脉,回身在桌上写下药方,让人速速去煎。事情忙完他转身看向立在一旁的萧玠,满脸沉重:幸好王上没伤到要害,可伤口太深,失血过多,夜里很可能会发热,一发热就坏事,能不能熬过去,就要看今晚了。
他欲言又止的看向萧玠,左相大人,最好要做最坏的打算,老臣做最大的努力,其他的就看天意了
祁璟安静的躺在床上,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他的伤是在背部,不好处理,一移动就血流不,没法给他换衣服清洗身上的血迹,只能用剪刀将背部的衣服剪碎,身上做了简单的擦洗。
说实话,认识祁璟这么久,哪怕是他刚刚入宫的时候,萧玠都没见过他这样狼狈不堪的时刻。可那个罪魁祸首依然被祁璟紧紧的握在手里,用力到都昏迷了还不舍得丢下,手指掰都掰不开。
萧玠走上前去,看了他良久,随后安排好留在清徽殿里照顾的宫人,转身去了前朝。
前朝还有一堆的事情需要处理,所有的大臣都被留在了宫里,越是这种时候越是不能出任何的乱子。
天逐渐黑了下来,苍穹上,一轮硕大的月亮缓慢的出现,偶尔有抬头赏月的人看见,都不得要感慨,今年的明月比着以往时刻要大上许多。
清徽殿里一片寂静,只有宫人匆匆走路时的偶尔发出的些许响声。
张院首开的药方煎熬成浓稠的药汁,已经喂了四碗,多少名贵的药材不要钱似的往里放。夜渐深,第五碗药已经熬好了,祁璟现在是趴着的姿势,所以每次都要把他扶起来,这回赵大伴的手刚刚触碰到祁璟,就吓的他药碗都没端住。
赵大伴连滚带爬的向隔壁煎药的张院首跑去,事情还是向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去。
王上他开始发热了。
此时殿内没有其他人,所以也没有人看见,被祁璟紧紧握在手里的玉玺,此刻正在锦被下幽幽的开始发光。
那光线逐渐聚集成宛如实质的白雾,在玉玺四周环绕,等到这白色雾气开始稳定下来,萧白就控制着从其中抽出一条,她才刚刚醒过来,哪怕只抽出极细的一丝对于现在的她而言也是极为困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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