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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非昔比,这姑娘再不是从前那位走投无路的孤女了。
    许鹂儿喂好药,孙白龙等了片刻,未见闻溪出现任何异样,方舒了口气,交待两句便出了偏殿。
    廊下的支摘窗半开,许鹂儿斜眼望去,孙白龙的身影是往正殿去的。
    这是去见皇后娘娘罢,只孙院使为何要从闻姑娘舌尖取血?
    莫不是为了调制解药?
    正想着,一道细瘦的身影踱了进来,许鹂儿抬眼一看,见是朱嬷嬷,忙起身行礼。
    见过朱尚宫。
    朱嬷嬷嗯了声:你在这伺候了大半日,去歇会罢,闻姑娘这头有我守着。
    说着瞥了眼她身侧的空药碗,又道:这空碗怎可留在这?若是摔了,仔细你月俸又要被扣,快送回小厨房去。
    朱嬷嬷是女官之首,她的话许鹂儿不敢不听,只好端起碗离开。
    朱嬷嬷在她离去后,拿出手帕擦走闻溪额上的细汗,又悄悄掰开她下颌看了眼,见她舌尖有个红点,知晓孙白龙已经取过血了,绷了半日的脸方露出一丝笑意。
    这厢许鹂儿放好碗便往坤宁宫的正殿去,远远便瞧见孙院使步履轻松地出了坤宁宫,往太医院去。
    方才孙院使取了闻姑娘的血后,还一脸紧张之色的,这会倒像是卸下了什么重担似的。
    许鹂儿觉得怪异。
    回到司乐司的内务府,便匆匆写下一张字条,放在一根吹坏了的竹笛里。
    夜里这根竹笛送到了顾长晋手里。
    顾长晋看完藏在里头的字条,结合今儿管少惟说的话,渐渐弄明白了萧馥布下陈梅杀夫这一局的用意。
    闻溪在肃州没找到丁氏,便设计了一起必须她出面才能救下女儿的冤案,与此同时还给陈梅下了毒。
    等丁氏露面后,便利用陈梅身上的毒,逼迫丁氏听她们的吩咐,借都察院之手来到戚皇后的跟前,给闻溪按上一个宗室女的身份。
    从戚皇后将闻溪安顿在坤宁宫的行径来看,闻溪大抵是以戚皇后与嘉佑帝被换走的女儿送来皇宫的。
    取舌尖血便是为了验亲。
    只是闻溪是真公主还是假公主?
    若是真公主,萧馥给她下毒又送回戚皇后身边,是为了让戚皇后眼睁睁看着闻溪死去?还是萧馥给闻溪安排一个弑父杀母的任务?
    若是假公主,那给闻溪下毒便是想用这苦肉计令戚皇后减少对闻溪的猜忌,届时只要孙白龙验出闻溪与戚皇后乃血脉之亲,戚皇后与嘉佑帝便不会再对闻溪的身份起疑心。
    以顾长晋对萧馥的了解,多半是后者,若不然萧馥也不需要给陈梅下毒,借此来控制住丁氏。
    也就是说,顺着丁氏往下查,可以找到真正的公主。
    顾长晋长指轻敲着书案,不由得想起闻溪来。
    他与闻溪委实称不上是青梅竹马,闻溪养在萧馥膝下,俨然是拿萧馥当做是自己的母亲的。
    顾长晋恨萧馥入骨,怎可能会与闻溪亲近?
    幼时闻溪与林清月时常跑来给他们送东西,诸如各类吃食、亲手做的鞋履、帕子。
    顾长晋从不曾收过,久而久之,许是知晓他不喜,又许是年岁大了知晓男女之别,渐渐地便来得少了。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他与容舒定下亲事之时,闻溪跑来寻他说话。
    那位姑娘是母亲特地给长晋哥挑的,我去给你瞧过,生得十分美貌呢,想来长晋哥会喜欢。 她面上笑嘻嘻的,可眼底那一丝紧张之色出卖了她的心事。
    顾长晋知晓她在试探他,淡淡看了她一眼,道:我喜不喜欢不重要,你可知姑母为何一定要我娶她?
    大抵是听出他话里的不耐,闻溪只当他这点不耐是针对那位还未过门的未婚妻的,神色微微一松,摇头道:母亲不曾与我说过,大抵是因着
    还未及说完,安嬷嬷便寻了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顾长晋垂眸,那时闻溪的未尽之语究竟是什么?
    因着什么?
    雪越下越大,红墙绿瓦渐渐覆上一层霜白。
    坤宁宫的宫人一早便起来扫雪、敲冰棱。
    皇后祈福归来,顾长晋于情于理都要来给嫡母请安,一下朝便来了坤宁宫。
    戚皇后没甚心思与他演母慈子孝的戏码,只留他吃了两盏茶,便差桂嬷嬷将他送出了坤宁宫。
    顾长晋一走,戚皇后便去了偏殿陪闻溪。
    孙院使给她们验过血,闻溪的的确确是她的孩子。
    如今这孩子身中奇毒,这两日泰半时间都陷入昏迷,偶尔醒来也说不了几句话。
    只越是这般,戚皇后便越是心疼她,接下来的日子更是亲自给她擦身喂药,恨不能将从前欠下的一下子都弥补回来。
    十一月廿一这日,闻溪一大早便醒了。
    廊下传来影影倬倬的说话声,是两个被调来偏殿伺候她的宫女在碎嘴子。
    听说了么?承安侯府的人竟然与戚衡勾结,替从前那位做了不少事。一个声音软糯的小宫女道。
    从前那位说的便是曾经的二皇子萧誉。
    自是听说了。一个年长些的声音回道:还是承安侯亲自带着族中晚辈去的大理寺,不仅呈交了罪证和认罪书,还归还了罪减一等的御造诰券,请求皇帝褫夺容家的爵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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