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瞅了何川舟一眼,表情中还有些畏惧。听对面的人询问后,嚅嗫着回复道:我们不是想着,稍微教训那个女人一下吗?反正她家那附近又没有监控,我们下手轻点儿,打完就跑,也不会被逮到
他越说越颓丧,但陶睿明那边给了他鼓励,让他又很快振奋起来,点头应道:嗯!好!明哥,我们等着!
民警听迷糊了,问道:这个明哥多大啊?
何川舟说:顶多20吧。
民警:
听那张狂的发言,他还以为是什么扫黄打^黑的漏网之鱼,结果是九年制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
何川舟想了想,垂眸给江照林也发了条信息。
此时已经是深夜11点,江照林可能还在值班,没多久就给了回复,又问了她几个问题。
何川舟扫了眼,直接切换聊天框,给陈蔚然发信息询问他们那边的情况。
几个民警都饿了,从柜子里翻出几盒泡面,又奢侈地往里面打了个温泉蛋,问何川舟要不要吃。
何川舟摇头婉拒,里头那四个闲散青年举手表示想点外卖。
民警破防大骂:外你个头啊!都给我老实一点!
等泡面吃完,又补全四人作案时的口供,陶睿明终于到了。
他穿着身睡衣,风风火火地冲进门来,尚留着些微稚气的脸上满是怒火,不像是来认错,倒像是来兴师问罪的。
四人见他出现,仿佛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出声叫道:明哥!
陶睿明冷酷地点了下头,站在离何川舟一米远的地方,语气生冷地说:罚款我替他们交了,你要多少钱?
何川舟坐着没动,掀开眼皮用余光往他脸上草草扫了眼,说:钱当然是要赔的。但是他们今天不止打了我,还打了我朋友。
陶睿明脾气很差,似乎不想多说,拔高声音:多少钱!
何川舟没理他,自顾着道:你们最好祈祷我朋友没事,否则医院开个轻伤以上的证明,就是故意伤害罪。你们还是结伙群殴,那钱就留着给自己买点好的吧,毕竟很长时间吃不到外面的饭了。
四人这下是真的有点害怕了。
他们高中毕业也才没两年,平时靠着陶睿明的关系作威作福惯了,去哪儿都有面子,从没想过自己会去坐牢。
民警也黑着脸接了句:同学,你这态度不对吧?搞清楚状况了吗?这是单纯靠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吗?
黄毛青年吸了口气,无措地道:别啊!
何川舟面无表情地道:打人的时候不挺霸气的吗?那根铁棍敲得不轻吧?
四人眼巴巴地望着陶睿明。
黄哥青年赶忙解释:我们没怎么动手啊。我们受的伤还比她重!
对!另外一人立即搭腔,抬手触碰自己的鼻子,没怎么用力,已经呲得抽了口冷气,我现在还疼!可能鼻子骨折了!
她一脚揣在我手臂上。骨头断了,我也要求验伤!
警官,我们是为兄弟抱不平!我们有正当理由的!
对啊,明哥他爸刚死,这个警察就在背后写小论文造黄谣。给他爸泼黑水,还让他们公司股价大跌。这谁能忍啊?
四人回忆起自己的作案动机,开始义愤填膺地控诉何川舟的过错。你叫我嚷的,声浪一阵高过一阵,如同森林里一片群鸟飞腾。
民警们听到一半,发现话里的信息量多到他们一时难以理解,瞠目结舌中,手下都忘了记录。
最后还是陶睿明不胜烦躁地喝止众人:行了!
四人偃旗息鼓,闭上嘴巴,屋内顷刻间恢复安静。
距离四人最近的那个民警下意识抠了抠自己的耳朵,对这无声的世界竟感到有点不习惯了。
陶睿明不去看何川舟,已经冷静下来,正思考着该怎么解决。
何川舟饶有兴趣地等着他开口,岂料听到的第一句话,是个含糊不清的表述,仿佛陶睿明吃了多大亏,在委曲求全。
他说:这事儿都算了。
何川舟仿佛听了个荒诞的笑话:算了?
她放下腿翘起的腿,站起身。
陶先勇生意做到今天,得罪过多少人。他是怎么发家的,我估计你不知道。现在他死了,光逸的日子不会好过,也就只有你这个富二代,才会在这种时候还忙着四面树敌。何川舟哂笑,就算现在是你姐站在我面前,也得老老实实给我道个歉。
陶睿明听她说起陶思悦,当即红了眼,刚回笼的理智又一次随风刮跑了,骂道: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姐?你们何家人是不是都这么不要脸?
陶睿明上前冲了一步,边上的民警见状想拦,何川舟一挥手,示意不用。
文章里写的是不是谣言,你打电话问一声你妈就该知道了,其实你心里也有数,所以你不敢。你连你爸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敢了解,也不敢替你妈说一句公道话,倒是懂得手段阴损,找别人发火。
陶睿明气急败坏地叫道:你放屁!
何川舟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脚下寸步未退,见对方也只在原地站着,半晌后讥讽地笑了声: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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