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灼灼的望着他,想等着看他回身离开的时候, 看他右手里攥着的到底是什么。
林朝禾知道转身就会暴露,所以他打算目送小荔枝上楼再转身回去。
他没由头的很固执,就是不想让小荔枝看到他手里拿的青草膏。
青草膏是他们小时候经常用的, 涂在蚊虫叮咬的位置, 很快就可以缓解发痒。
林朝禾最后是拗不过她, 败下阵来,将右手递了出来。
一瓶绿色的青草膏就躺在他的掌心。
舒荔没忍住的勾了勾嘴角,软甜的嗓音就像是玻璃糖纸一般。
林同学,你这是出来散步, 顺便带了瓶青草膏?顺便两个字音咬的很重。
对。林朝禾死鸭子嘴硬,梗着脖子不承认他是特意过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在这种场合都非得做出死要面子的样子。
因为有点心虚所以填话解释, 晚上训练基地蚊虫太多了,我这带着青草膏出来散步,是为了防蚊虫叮咬。
对上舒荔一副我就静静看着你表演的眸子,他舌头打颤,又接了句,万一有人也被蚊虫叮咬了, 我也可以帮助一下。
林朝禾的小心思在她面前一览无余,她不打算戳破, 于是非常认同的点点头。
我觉得现在你就遇到了一个需要帮助的人, 你选择帮不帮呢?
当然。他将右手向前递了递。
一打开瓶盖, 熟悉的薄荷草药味道充斥在她鼻尖,她挖了一小块,涂在手臂的蚊子包上,清清凉凉的薄荷瞬间就抵消了所以痒意。
拧好瓶盖递还回去,她头上的马尾辫松松垮垮的系在头顶,乌黑的眸子在月光下显得分外好看。
对付蚊子包,还是青草膏最管用了。
当然。
花露水什么的在青草膏面前都是弟弟。
林朝禾暗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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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二开学第一天,刚军训结束的同学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一个个面带倦容的走进教室。
林朝禾一如高一开学时,是前几名到班级的,拥有了选座位的权利。
走到靠窗第三排位置,他从书包里拿出纸巾开始擦桌子。
向霖走进教室里的时候,很自然的霸占了他刚擦好的桌子,在对方皱着眉头的不解目光里,慢悠悠的解释。
老王收上去分班志愿后,不是给过一次调整的机会吗?我就换了。
向霖说的轻松,他心里却翻起巨浪,文理分班的事情可是人生中的大决定,他就这么改了?
你真的想好了?他认真的问道。
向霖看起来玩世不恭不正经,实际上就是表里如一。
分班志愿上交后的一天,老王说还有修改志愿的机会,他就见到杜诗韵去找了老王。
高一老师的办公室是全年级在一起的,数学组旁边挨着的就是语文组,他借着去找语文老师问题由头,偷偷听着杜诗韵和老王的谈话。
杜诗韵提出来想要换文科,老王先是很诧异,因为杜诗韵在年级也是名列前茅,林朝禾这个第一名去学了文科,要是她也去学文科,那他有点担心这一届理科尖子生了。
老王跟她聊了半个午休,向霖就在语文老师的旁边,拿着一张语文试卷每道题都嚼烂般问了一遍。
语文老师很是无奈,叹了口气,向霖,要是不会的题很多,上课的时候就认真听讲,不要溜号!
好的好的!向霖回答的心不在焉,他一直觉得语文对于他来说是最没有天分的科目,每次考完语文看分数,都像是开盲盒一样。
见杜诗韵离开后,他也就收了卷子紧跟其后的去找了老王。
老王对于他想改志愿也很疑惑,原本就花了很多心思劝说杜诗韵已经很累了,对于班上的后腿人员,他就象征性的说了两句,就放任他自由了。
林朝禾听他说完,沉默了一阵,以他对于向霖的了解,他的思维跳脱灵活,神经粗条不够细腻,更适合学理科。
向霖倒是觉得他做了一个很对的选择,兴致冲冲的向他伸出右手,一如初见。
同学你好,我叫向霖,向阳的向,甘霖的霖,向阳而生,久逢甘霖,名字是不是很好记?
你好,林朝禾。他伸手回握,晨钟暮鼓的朝,揠苗助长的禾。
向霖向左靠了靠,挨着林朝禾说:你选的这个位置和高一刚开学一样,是不是在怀念和我一起做同桌的日子?
林朝禾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当然不是。
他们一起同桌的日子,一个巴掌都能数过来,还够不上能值得怀念。
我说林朝禾,你是不是对靠窗第三排的位置情有独钟?
高一刚开学你就坐在这里,老王排座位你也选这里,这都高二新开学了,你怎么还选择这里?
也许是吧。林朝禾说道。
他确实是故意选择坐在这个位置。
小学的时候他和舒荔同桌,他总能看见舒荔抻着时不时的朝着窗外看过去,如果有换座位的机会就回去选靠窗,还曾经因为谁坐在靠窗三排里面位置和他大吵一架。
他就很好奇的询问她为什么这么想要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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