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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试图拯救每一个人,那你将会在这里毁灭。
    阚云开往窗外看去,眼前的一切远比汤庭说的更加残酷,路有饿死骨这种苍凉的画面在这片土地体现的淋漓尽致。
    枯枝残垣滑过车窗,偶有与之视线相撞的孩子,他们眼里没有丝毫幸福国度温存下的稚气,多得是几分不该有的凌厉。沿街席坐的妇女笑意难抵内心,额间眉角的道道皱纹写满生活沧桑与不幸。
    满目疮痍,是阚云开脑海里浮现的第一个词语,形容这里再合适不过。
    舟车劳顿,又见如此破败荒凉景象,阚云开只觉身心俱乏。
    阚小姐是读相关专业的,想来对这些问题会更有发言权。汤庭见阚云开神色倦怠,提议说,你休息一下吧,据你要去的锡勒城大概还有一个小时的车程,到了我叫你。
    阚云开试图用沉睡来掩盖复杂的情绪,却难以入眠,只能闭目养神。
    天边绯红的晚霞消逝,沉寂的明月逐渐点亮。
    道路崎岖,经过一个多小时的颠簸,汤庭将阚云开送抵锡勒城的酒店与多国志愿者汇合,取下她的行李箱,交代说:你今天先在这里休息,我明天会来接你去找张博士,使馆那边还有事,先走一步。
    不等阚云开言谢,汤庭先行离去。
    提前预定了房间并且递交了相关资料,入住手续办理得格外顺利,前台工作人员交代阚云开因资源紧张,晚上九点酒店会断电停水,次日清晨九点才会恢复,请她合理安排用水用电时间。
    对于世界上最不发达国家之一的苏国来说,各种资源都很紧缺,接待外宾的酒店能提供十二个小时不间断的水电已属难得。
    阚云开打开房门,抬手摸索着吊灯开关,随意将行李箱立在门旁,目光逡巡。
    房间内设简单,纵观整间屋子,入眼的仅有一张生锈的铁艺双人床和锈红色脱漆的书桌,泛黄的墙体似是被污水浸染,余污水渍蔓延至屋顶,生裂开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随时会脱落那般岌岌可危地悬坠着。
    时间紧迫,已是晚上八点二十分,疲倦让她顾不得环境的简陋,她拿出换洗衣物,没耽误一刻,去洗手间洗澡。
    经过数小时的转机飞行,阚云开很快陷入昏睡,在沉入梦乡之际,她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门外的人喊道:Room Service(客房服务)。
    直到那人连敲三遍门,阚云开才意识到那不是梦里的声音。
    然而,睡梦昏沉,她忘却正身处动荡不安的苏国。
    压下门锁的一瞬,阚云开被肩头骤然的握力惊醒,随之而来的是额心冰凉铁锈的触觉,走廊漆黑一片不见光亮,视线受阻,只凭想象和感官,她察觉到,那是枪。
    Dont move!(别动!)门口那人冰冷地喊道。
    阚云开惊觉。
    一时间,汗毛耸立,她拼命想使自己冷静下来,没有光源的房间和走廊像是噬人无底的黑洞。
    黑暗总是能让本就紧张的氛围更绝望一点。
    这个所谓的工作人员肘锁阚云开的喉咙,另一手用枪抵在她的太阳穴处,用力把她拖出房间。
    枪|炮无眼,阚云开浑身僵硬不敢贸然反抗与交涉,生怕激怒这些狂徒,只能任由不明身份的人摆弄拖拽。
    那人对着无线电说着什么,阚云开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却依然能感到语气无情又冷漠,随后她被单独关进一间逼仄闷热的小屋。
    阚云开极力想要去了解周围的物品以及环境,奈何手脚都被绳索束缚,门外不时传来踱步声,为了不惊动那人,她被迫蜷缩在地上一步一步地试探。
    阚云开心理素质极强,她大脑飞速运转分析,她不知袭击酒店的人是什么来头,要钱还是索命,是反|政|府军还是恐怖分子。
    但无论如何,她仅是一个毫无利用价值的研究学者,至多被他们作为人质向使馆讨要赎金,生命安全暂时不会受到大的威胁。
    忽而,她踢到一个玻璃瓶,本想打碎瓶子用碎片割断绳索,却实在害怕看守之人察觉。
    一筹莫展之时,阚云开陡然想起昨天打包行李时,她随手将拆快递的工具放进睡衣口袋里,工具其中一角便是一把环形小刀。
    她反手别扭地将工具倒出,费力搓磨着绳子,额间冒出细微的汗珠,呼吸也愈发急促。
    凌晨三点,此时距离她被关进这间屋子已经过了两个小时,门外的人每隔大约三十分钟会进来看她一眼。
    阚云开手脚上的绳索已经全部脱落,她抄起方才踢到的玻璃瓶,屏息站在门后估算着时间,趁看门那人开门之时,奋力将瓶子朝他的后颈砸去,大步流星地疯狂朝门外跑去。
    那人措手不及,失去通风报信的能力,倒下之时,他朝着阚云开的方向胡乱开了几枪,便昏迷不醒。
    机|枪装了消|音器,同伙并未听见此处的动静。
    阚云开倏地感到左臂一阵钻心的剧痛。
    她中弹了,求生欲阻拦她停下查看伤势的脚步。
    借着窗外的月光扫视,酒店周围全是拿着机|枪的蒙面恐怖分子,往外跑必死无疑。
    阚云开抬眼看向楼梯,本能朝顶楼跑去,准备寻找藏匿之处,等待机会渺小的救援,或许还有命能等到政府军或是维和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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