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颗子弹很惊险,但幸好只是擦破了皮,伤口还很浅,没有破相。
幸好,只流了这么一点血。
车辆进入地下隧道,光线骤然变暗,洛伊忽然说:打个电话给莫罗吧,告诉他,如果现在不下注,将来就不一定是他做GH的卖家了。
莫罗很有钱,但也欠了很多债,只要愿意出个好价钱,不怕没人替他去收GH剩下的百分之二十股权。
Raymond停下手上的动作:你这么有信心?
对付莫罗,最终不过是钱和利益的问题,但洛氏这一关不好过。
洛伊笑了笑,反问他:你没有吗?
你还有空笑?
Raymond将蘸了消毒水的棉花用力按在他的伤口上:知道吗,对我来说,这个世间最神奇的事情莫过于,你他妈的居然是个正正经经的建筑师!
你居然学会了用中文说粗口?这可不容易。洛伊忍痛抬起眉毛,一眼看穿他, 你刚才一定担心死我会挂了吧。
Raymond简直想翻白眼:敢不敢把你这煽情留给女孩子?
第92章 原千茉的邀请
在瑞士上瓦尔登州中部, 毗邻阿尔卑斯山有名的冰雪旅游圣地铁力士山,有一座海拔超过3500米却没有名字的山峰。
雪屋就建在这座山峰上,外墙是与冰雪一体的白色天然石材, 南北两面镶着全景落地窗外,上仰雪峰绝顶、俯临冰川河谷, 视野开阔, 极有气势,
陆安迪已经在这里住了一个星期。
外面冰天雪地, 室内却温暖如春,这里的保温制热系统极其出色,保鲜区内储存有足够过冬的食物,精心选择栽种的高山绿植欣欣向荣, 附近百米远的地方, 甚至建有一个专供净化饮用水的小型水库。
一句话,这里住得很舒适。
尤其夕阳西坠, 光线越过阿尔卑斯山的层峰叠峦, 落在室内的暖色橡木地板上,这座建在雪山绝壁上的别墅更加令人惊叹,充满一种以人力与自然平衡的险峻美感。
她猜想那是洛伊的手笔。
但这里只有两个人, 她, 和一个负责餐饮保洁的德国中年妇女。
陆安迪不知道自己会在这里待多久,为什么待在这里。她是坐缆车上来的,山上还有许多保安人员,带着武器,但他们从来不进入这间别墅。
连个可以正常讲话的人都没有, 开始的新奇过几天就难免变得孤寂,好在洛伊的电话终于来了。
在做什么呢?
他那富有金属质感的声音像子弹穿透皑皑冰雪, 又像落在雪地上的鸿毛一样温柔轻软。
在看夕阳。
那里的夕阳只有十分钟,我是不是晚一点打来比较好?他似乎十分体贴。
没关系。陆安迪说,反正我已经看过七十分钟了。
每天十分钟,七天。
感觉到她那蕴而不露的情绪,他的声音更加温柔:很抱歉,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陪你,因为那里也算是我的一个家,我不想让随便什么人进去。
家这个字眼,听起来总会有特别的感觉,尤其是从洛伊口中说出来,陆安迪怔了怔:那你会回来吗?
自从佛罗伦萨那个惊魂的傍晚后,她就没有再见到他了,担心、思念、猜测、等待,各种情绪复杂交缠。
虽然Raymond让她不要担心,但她已见过子弹和鲜血,怎么可能当什么都没发生?心理专家可以调整她的情绪甚至记忆,但那也不能抹去她的关心。
洛伊沉默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这个问题。
今天晚上,我一定会回来。
夕阳沉下西峰的时候,他给了她一个意外的承诺。
洛伊打这个电话的时候,其实已经在苏黎世,而且就在他母校ETH(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的亨格山校区里。
他在等一个人,原芊茉。
他刚回到瑞士,在亚琛工大读书的原芊茉突然联络他,说要来ETH参观,他想了想,没有拒绝。
亨格山上不但有ETH这所欧陆第一理工的半个校园,还有大片草地、森林,夜色渐浓的时候,他们正在穿过一片浓密的树林。
月色虽然很好,但树林里分外安静,原芊茉很自然地挽着他的臂弯。
其实我这次来找你,是有一个正经原因。
哦?
记得吗?罗马城外的亚壁古道上,有个坐白色宝马的女孩子跟你打过招呼。原芊茉说,她叫赵宁,是我的表姐。
洛伊看着她,眼中果然流露出惊讶。
她是我舅舅的女儿,跟我感情很好,你可能了解过她的背景,她在京城大院里长大,是名副其实的赵家人。这是个梗,但她相信洛伊懂得。
我跟她提过你,她看过你的照片,所以那天的偶遇,真是上天安排的巧合。
因为对我的关心,她也花了一些时间了解你。洛氏虽然一直很低调,但要在北欧找个了解内情的人并不难,她知道你在家族里的位置有些微妙,你有几个堂兄弟,似乎对你很忌惮,甚至不惜兵刃相见。我知道你在佛罗伦萨也遇到意外,而这个月底,洛氏又有一次重要的家族聚会,所以现在你的处境,应该很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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