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裴溪闻摸了摸林见鹿的脸,俯身低头,轻轻碰上她的唇。
他什么话都没说,只是一下一下亲吻着她的唇瓣,不急于深入,更像是安抚,也像是恋人间的温存。
林见鹿的眼眶有些湿热,呼吸也不再平稳,她从水里伸出手,两条湿哒哒的白藕似的手臂勾上裴溪闻的脖颈,她张唇,主动加深这个吻。
这或许不该是裴溪闻的职责,也不是他们之间适合做的,但是这一刻,她很需要他,她需要他的救赎与支撑,即便只是瞬间的短暂,她也需要他的陪伴与安慰,像是恋人那般。
唇间尝到一点咸涩的味道,裴溪闻闭着眼,循着这点咸涩向上,用唇找到她的眼睛。
唇瓣所及之处是一片湿润,他吻在她的眼睛,低叹:别哭,求你。
这一晚的裴溪闻很温柔,他比任何时候都要体贴,处处注意她的感受,恍惚时她睁眼,看见他那双盯着她时温柔疼惜的眼,感受着他抚摸自己汗湿的额头,一个个轻柔的吻落在上面,一时间,她有些迷失在裴溪闻的柔情之中,如果爱意可以演出来,那她此时此刻,就很需要这样的爱。
即便这是陷阱,她也愿意跳了。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屋外的雨停了,太阳下了山,弯月高挂,整座城市笼罩在深夜的安宁静谧之中,她靠在他胸前喘气,终于彻底的活了过来。
林见鹿动了动,哑声开口:我饿了。
有胃口了就是好事,裴溪闻起身,楼下有菜,我去热一下。
稍晚的时候门铃响过一次,裴溪闻下过一次楼,想必是那时候送来的晚餐,只是林见鹿当时情绪不对,什么都吃不下,只想发泄,于是裴溪闻还没来得及问她要不要先吃饭,就被她重新拉回了房间。
林见鹿看了眼此刻的时间,已经晚上九点了,她忽然觉得自己有点对不起这个已经三十了的男人。
懒得去衣帽间找睡衣,林见鹿随手捡起裴溪闻落在地上的白衬衫穿了上去。
裴溪闻有将近190,林见鹿是典型的南方姑娘,只有165左右,因此他们俩有悬殊的身高差和体型差,林见鹿穿他的衬衫就像穿了一条裙子,她把袖子折了四五折,这才堪堪露出了手腕,至于衣摆,长度让她都不需要穿打底裤。
林见鹿就这样下了楼。
裴溪闻穿着深灰色的丝绒睡袍,腰间的带子系的随意,露出一块瓷白的精壮胸膛,他听见下楼的动静,转过身来,一眼就看到林见鹿身上的衣服。
他眯了眯眼。
林见鹿像没察觉到那般,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了下来,她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看着一桌子美食不禁感叹:哇~也太丰盛了吧,裴溪闻你是我的神!
裴溪闻轻笑一声,走过来在她身旁坐下。
以后别再这么迟吃饭,你胃本来就不好,别小小年纪的把身体熬坏了。
知道了知道了。
两人并肩坐着安静用餐,林见鹿喝了口汤,抬眸看他一眼,而后又垂落,过了会儿,她又看他一眼。
这一眼裴溪闻看了过来,他抬眉,看我做什么?
林见鹿眨眨眼,她把嘴里的饭菜咽下。
你,没什么想问我的?
你想说自然会说。
裴溪闻是个很称职的性/伴侣,他和林见鹿的交流只会存在于该存在的地方,而关于私事,他从不主动问起。
林见鹿想了想,还是就今天的事情和他道了个歉。
我妈今天说的那些,你别在意,她这个人,就是有点林见鹿低下头,自嘲地笑了下,虽然作为女儿这么评价不太对,但是,她确实就是一个很轻浮的女人,并不是针对你,她是对任何人都这样,特别是男人,长得好看的男人。
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林见鹿觉得不舒服,同时也对裴溪闻感到抱歉,她也因为自己有个这样的母亲而丢脸,怕裴溪闻看不起她,怕裴溪闻对她有异样的看法,怕很多很多,而更多的,是她那被郑幽洁践踏的自尊心。
裴溪闻没有回应林见鹿的道歉,他只是问:你是单亲。
虽是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却是陈述。
林见鹿点头。
她深呼了一口气,忽然说:我想喝点。
裴溪闻看了看她,也没拒绝,只说把饭先吃完。
吃完了饭,两人坐到吧台边,裴溪闻给她倒了一杯上次喝的红酒。
林见鹿接过酒杯,一口闷了进去,裴溪闻都来不及阻止。
他皱了皱眉,别喝这么急。
林见鹿像没听见那般,把杯子又递给他,还要。
她鼓着嘴,盯着那酒瓶里的酒一眨不眨,这架势好像要把自己灌醉。
裴溪闻握着酒瓶,两人对峙片刻,他无声叹气。
罢了,难得一次,醉了就醉了吧。
裴溪闻给林见鹿重新倒上一杯。
林见鹿就这样一连喝了三杯,她眯着眼,打了个酒嗝,整个人有些懵,小脸红红的,显得倒有些可爱。
她趴下来,趴在桌上,慢慢说:我爸是个厂老板的儿子,年轻的时候就是一个纨绔富二代,我妈是会所的小姐,当时据说是头牌。他们俩一见钟情,发生关系后很快我妈就怀孕了,我爸坚持要娶她,但是家里人不同意,他就跟家人断绝了关系搬出来,和我妈结了婚。后来嘛,其实也都能猜到,两个风流成性的人怎么可能安分守己过好日子,我出生后没多久,他们就双双出轨,在外面有了各自的情人。我爷爷奶奶虽然看不惯他们两个,但还是比较疼我,怕我跟着他们没人照顾又怕我被带坏,就把我接去在他们身边养。再后来,我爸和情人在去开房的路上遇到车祸,两个人当场死亡,我爷爷那时候身体本就不好,听闻这个噩耗人立马就不行了,没多久也去世了,我奶奶支撑不住,去了疗养院,也没办法照顾我,所以我又回到了我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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