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青木之灵可以给他治疗表面的伤,却没有办法为他重新塑骨。
所以宁铮的右手彻底废了。
真是奇怪,原来我们都在命运之下
宁铮发现,原来不需要原来的沈拂衣来伤害他们,他们也一样会遭遇到不幸。
沈拂衣,我能否请你帮我最后一个忙?
沈拂衣替他掖了掖被角的动作霎时一顿。
这是她第一次听见待人温和的大师兄叫她的全名。
她抬头,看见对方眼神冰冷道:劳烦你离开灵宠峰吧。
我们早已知晓你并不是真正的沈拂衣了
既然不幸的一切与她无关,那么他们也就没有必要继续与她虚以委蛇下去了。
一刻以后,衡锦站在门口,看沈拂衣提着剑下山走远的身影,他转头看向屋内,不由低声喊了声师兄。
为什么要赶师姐离开?
宁铮道:你不是清楚她不是你师姐了吗?
衡锦闻言只握紧拳,紧抿着唇。
宁铮见状用另一只没有受伤的手抚了抚他的脑袋。
衡锦,自己的事情要学会自己承担。
我们灵宠峰接下来的日子是不会太平了。
接下来,即便是付出毁天灭地的代价,他也绝不容许有人可以全身而退。
在那之前,没有必要卷入其中的人自然可以提前退场。
沈拂衣当然没有把宁铮的屁话放在心里。
事实上,她也早已经坐不住了。
现在放下手头一切的事情,回房间放松身体睡一觉吗?
她真没有那个心情。
而且如果不去做点什么,难道是要等时间久了,所有人都淡忘了,再去讨说法吗?
这一路上沈拂衣都听见青唯峰的弟子在讨论灵宠峰弟子不自量力被他们师兄废了一臂的事情。
这些人惯是八卦,沈拂衣从山下走到山上这一路,几乎都把前因后果给听了个大概。
作为和谐社会教育培养出来的人,遇到事情的时候,沈拂衣的第一想法往往是去找对方理论。
处置的思路说简单也不简单,说复杂也不负责。
师姐如今并不是单纯的失足坠崖,他们总要讲道理,把容霜霜交出来给灵宠峰一个说法吧?
师兄上门去讨要说法,他们却言语相激,不仅不觉自己同门犯错,反而还与被他们师妹害死的女修的师兄死斗。
将他的右臂寸寸折碎,是不是也有些下手严重,也该给她师兄一个说法?
他们灵宠峰籍籍无名不假,但也是正经的门派。
怎么就能随随便便扔下两瓶丹药,就抹平了这一死一废的事实呢?
所以在沈拂衣找上门的那瞬间,青唯峰的人很快也得知了这个消息。
那几个修士样貌年轻,身体高壮,显然并不是什么初入青唯峰的新人。
哟,真是不打算消停了?你们看看,这灵宠峰又来人了
不屑的眼神,嘲弄的语气,寸寸打量过这孤身少女后,这些人眼底的烦腻便更深一层。
就像是遇到了挥之不去的苍蝇一样,虽不屑理会,却会让人越来暴躁,耐心耗尽。
沈拂衣来之前便已经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冷静,冷静。
她抬起眸语气平静地对他们开口道:我想知晓先前与我师兄死斗之人是
等等。
那为首的男人抬手制止了她的话,随即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她脚下。
沈拂衣,你师兄就是在这里,被我踩碎了骨头。
生死局你明白吗?不想死就别来,就算是窝囊废又如何,别输不起啊
沈拂衣将这几人缓缓打量了一眼,随即又问:我师姐坠崖一事与容霜霜有关,我想见她
第二次话未说完便被对方再度打断。
你师姐坠崖显然是自己本事不到火候
她自己做任务失手不引以为耻,反而是我们师妹自幼被呵护长大,谁都不舍让她遭遇过这样的事情,现如今好端端地和一桩人命扯上干系,惹得她一个小姑娘家连觉都睡不好了
难不成你们灵宠峰就一点都没有自己的责任,出了事就想往旁人头上找,何不反省反省自己错在了何处?
就是,没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啊,连累旁人时怎就脸皮厚如城墙,一点都不知汗颜?
到底是人多势众,哪怕不动手,光是说话都足以压过沈拂衣的声音。
沈拂衣听着听着却突然笑了声。
这格格不入的笑声,瞬间叫他们都停住了嘴,有些诧异地朝她看去,怀疑她这个时候都还笑得出来,是不是精神错乱了?
沈拂衣终于彻底决定把那狗屁的冷静全都打包丢出了脑子里。
她语气不由带上了三分冷讽。
照你们这么说,我师姐可真是过分,自己坠崖也就算了,竟然还害得你们从来没有受到惊吓的小师妹受到了惊吓做上了噩梦?
我师兄竟也不反省反省,上门来讨要说法,却被你们激恼的与你们死斗,在自家师妹被你们师妹害得坠崖之后,再被你们生生地废去一条手臂,血人一样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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