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倩趴在床上,抓着林音的手指玩,一边跟她一起分析:你是觉得他哪里熟悉?
林音想了想:身形,他那个身形我好像在哪见过。
两人瞎琢磨了一会,没琢磨出什么结果,林音从床上坐起来,捞起床边的手机:今天我订婚,干嘛老说别的男人,我给逾明打个电话,看看他睡了吗?
顾逾明那边听上去很吵,林音:你在机场?
顾逾明:一个朋友回国,我去接机。
林音看了一眼时间:这都十一点了,什么人这么重要,非得你去接?
顾逾明:我那个朋友在国内没什么亲人。
林音还想说什么,听见机场接机厅传来某某航班到达的声音:你去接你朋友吧。
挂了电话,温倩碰了一下林音的胳膊:你怎么不问问顾逾明要接的是男的还是女的啊。
林音躺在柔软的白色枕头上,将一头墨色长发往一侧拢了拢:放心吧,逾明家风很严的,他是个本分的人,没什么花花肠子,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的。
再说了,我跟他迟早都要结婚的,这点信任还是应该有的。
温倩不像没谈过恋爱的林音,她知道大多数男人是个什么臭德行,怕自己的闺蜜吃亏,把自己的前男友如何背着自己劈腿的事讲了一遍,让林音有点警惕心。
现在这个社会,浮躁得很,没几个男人能经得住诱惑。专一深情至死不渝的更是凤毛麟角。
温倩躺下来,侧着身子对着林音:别的不说,谢呈在这方面真是个好男人,七年了啊,不知道他是怎么坚持下来只喜欢一个人的。
林音想到跟顾逾明跳舞时钉在她身上的那道如火一般热又如冰一般冷的视线,不禁在心里颤了一下,小声说道:你不觉得他有点疯吗?
你不觉得他很带劲吗,温倩看的小说和电视剧实在是太多了,思维如同脱缰的野马,那脸,那身材,那身家,全世界的女人都为他疯狂,他却只为我一个人动心。
林音收到顾逾明发来的视频电话,正要接,发现自己身上穿的是一件吊带睡裙,起身披了件外套才接通。
顾逾明刚洗好澡,正在擦头发,背景是他的房间。
林音跟顾逾明聊了几句,挂了电话回来躺在床上,唇边带着柔柔的笑意:平时这个时间他怕吵我睡觉,一般不会打电话。
打这个视频电话是为了告诉她,他回家了,没跟任何女人在一起,他在让她放心。
温倩心说,平时不打视频电话,突然打来汇报,没准是心虚呢。但她没说,怕是自己疑神疑鬼惯了,又没什么证据,平白影响到林音和顾逾明的感情。
林音睡了个好觉,第二天一大早就出门了,说是跟温倩回学校毕业聚餐,转头就把大哥派给她的司机打发了,打了辆出租车去了宛城歌舞团。
车子停在歌舞团门口,林音转头到处看了看,这儿地段很好,路上都是来往上班的人。
街对面有小吃店,还有一家装修得颇有情调的咖啡厅。
今天是林音第一天上班,怀着激动的心情走到前台,报了自己的名字,前台让她稍等一下,人事部的人还没来。
林音在大厅和附近的走廊里到处看了看。
左侧有一面墙,墙上挂着歌舞团走出来的舞蹈家、歌唱家,每一位在歌舞届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其中最显然的位子挂着一幅栩栩如生的水墨风格的人物画像。
画中的女人身姿纤细婀娜,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长裙,光着脚,踮起脚尖,白皙精致的天鹅颈往上,双臂曼妙抬起,在一片温柔如纱的月光下跳舞。
你是谁,新来的吗?
林音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转头看见一个年龄跟她相仿的女孩,看身段和装扮气质应该也是跳舞的。
林音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你好,我是来报道的,我叫林音。
周盼盼上下打量了林音一遍,语气并不热络,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报:你就是那个被陈老师破格招来的?
林音没有否认,当时舞蹈团已经没有招聘名额了,她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联系的歌舞团,没想到能拿到面试机会,还被录取了。
周盼盼转头到处看了看没人,小声问道:你跟陈老师什么关系啊,你走后门进来的吧?
这话说得很不礼貌,林音蹙了下眉:我是正常面试进来的。
周盼盼看了一眼林音的穿着,光是她踩在脚上的那双鞋就能抵她两个月的工资。眼神纯净,一副没什么心机的样子,皮肤白嫩得像是能掐出水来。
周盼盼看不上林音,像这种千娇万宠的富家女,多半是来歌舞团体验生活的,根本受不了苦,不出两个月就得哭着喊着回家,然后找个门当户对的富二代嫁了,每天过着养尊处优的阔太太生活。
林音没理会周盼盼的打量和揣测,别人要怎么想她跟她无关。
周盼盼见林音盯着荣誉墙上的画像,一脸崇拜地说道:乔芊芊,宛城歌舞团史上第一位荣誉首席,半个世纪以来最杰出的古典舞舞蹈家,别说超越了,至今没有能与其比肩的,尽管她已经去世十几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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