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我们这个行业都是二八定律,你刚说的都是金字塔顶端的。
导购笑了笑,你男朋友一定也是金字塔顶端的。
稚言一笑而过。
去年钟明贤还在为母亲治病的钱担心,今年却要换将近五十万的车,大概真的是升为合伙人之后收入提高了不少。
钟明贤聊了电话回来,他对稚言说:我有个大客户临时有点事,我待会得回公司一趟。
导购担心到嘴的鸭子飞了,忙道:那钟先生,你看定金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安排。
钟明贤说:我待会就安排,刷卡吧。
导购脸上的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立马领着钟明贤去收款处缴费。
钟明贤缴纳了定金,跟稚言出了4S店,我先送你回去吧。
稚言道:你既然有紧急的事,那就赶紧去吧,我住的地方跟你的公司方向相反,这一来一回,你得耽搁一个小时。
钟明贤犹豫了一会儿,那我给你叫个车吧。
不了,我自己叫,你先走。
那行,回到家告诉我。
嗯。
钟明贤开着车走了,稚言目送他的车消失在马路上。
从踏入4S店,她的心里就一直有些不舒服,其实自她研究生毕业回到南城工作后,她和钟明贤之间的隔阂越来越大。
刚确认关系那一年,他会带她去吃大排档,下雨的时候把雨伞往她这边倾斜,听说她加班,怕她不按时吃饭,会悄悄地给她点外卖。
人总是会变的,稚言总这么安慰自己,其实她也变了,跟三年前的自己相比,她各方面都变了不少。
那她应该也要欣然接受钟明贤的变化。
她来到了马路边,拿出手机约车,今天周六,是出行高峰期,附近的车比较少,需要等待十几分钟。
附近倒是有个公交车站,稚言走过去看了看,这里没有直达住处的公交车,转来转去太远了。
她还是认命地预约了网约车。
一辆公交车停下,周围等公交的人都接连上了车,只留下她一个人。
公交车走后没多久,一辆宾利停了下来,对于豪车的好奇,稚言多看了两眼,不料下一瞬,一个高挑的男人从车上下来。
稚言一愣,没想到从车上下来的竟然是顾禹谦。
顾禹谦来到稚言面前,他今天穿了一身英伦风的休闲西装,单手插着裤袋,稚小姐在等车?
稚言回过神,她点头,嗯。
顾禹谦示意他身后的车,不介意的话,我载你一程。
不了,谢谢。
这已经是她第二次毫不犹豫地拒绝他了,他还没经历过被一个女人段时间内拒绝两次的,顾禹谦问:你是怎么做到每次都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的?
只是觉得,我和顾律师萍水相逢,实在不该受这个恩惠。稚言的手机响了一下,她给顾禹谦看了看,而且,我已经叫了车了。
顾禹谦瞄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是个打车软件的界面,他失笑,那看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稚言忙道:怎么会,顾律师乐于助人,心地善良,这种优良品质值得赞颂,只是这力所能及的事,我不想麻烦顾律师。
听着她一本正经地说着恭维的话,顾禹谦轻笑一声,那下次有缘再见。
好。
十月份一过,天气就开始微微转凉。
清晨,南城商业中心的大厦被笼罩在雾里。
稚言穿着一身卡其色职业套装,提着手提包下了地铁,朝着南城大厦走去。
她目前在光合律师事务所工作,虽然在南城来说,光合律所并不算大,但她也只是暂时就业,等到十一月底,她会参加公务员考试。
忽然,她察觉到有人朝着她靠近,她下意识看过去,一个物体朝着她而来,她闪身一躲,避开了那个物体。
啪一声,刚刚的物体落了地,碎掉了。
是一枚鸡蛋,此时鸡蛋支离破碎,蛋白混合着蛋黄流了出来。
稚言看向朝她扔鸡蛋的人,她还记得,是吴胜的母亲,她通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恨意,指着稚言大骂,你这个贱胚子!你给杀人犯脱罪,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诅咒你们全家!你一定会遭报应的!
广场上不少上班族投来了八卦的目光,有些还停了下来看。
稚言脸色并不好看,任是谁,一大早被人扔鸡蛋,还被诅咒,心情都不会好。她毫不畏缩地看着吴母,法律是公平公正的,所有的判决都遵循法律,如果你不服,你大可以找出新的证据,让检察院抗诉,而不是像一条疯狗一样拦着我来咬!
什么公平正义!放屁!张航杀了我儿子!他就该一命偿一命!他就该死!
你搞清楚,法院既然判了他无罪,那他就是无罪,凭什么要一命偿一命?
你收黑钱!□□心官司!你没良心!
说我□□心官司,你倒是拿出证据来?空口胡说,这就是诽谤!稚言觉得自己好不容易养成的从容和镇定,在泼妇面前不管用了,她干脆跟她怼到底,我跟你说道理,讲法律,你可能听不懂,但我记得你也有个女儿,如果是你的女儿被丈夫压在地上暴打,你希不希望有人救她?还是说,你并不希望,因为你觉得她作为一个嫁出去的女人,被丈夫打死也是理所应当?或者别说你女儿,我就说你,如果有一天,你被丈夫摁在地上暴打,周围的人来来去去,但所有人都怕惹麻烦没有一个人上前帮你,你是不是就觉得自己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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