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受伤了?陈岩的大脑停滞了片刻,忽然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他将那布包放回怀中,三步并作两步地将房门打开,一脸紧张地问:我姐姐现在在哪里?
应是还在后院,我领你过穆天一句话还没说完,陈岩已经拔腿往下跑去。
父母已经离开了,他最至亲的人就只剩姐姐了,她可千万千万不能有事。陈岩咬着牙,用平生最快的速度冲到了后院:姐
话音未落,他就看到后院里头,两把椅子并排着放在树下,江楚和陈苗苗分别坐了一张。江楚正握着陈苗苗的手,给她手上涂着什么。陈苗苗时不时倒嘶一口气:呜,还没好吗?
看见陈苗苗,陈岩心落了一半,随即快步上前去:姐姐,你怎么了?话音未落,他就看见了陈苗苗的手,上头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儿伤口。但是,江楚明明在给她涂抹东西啊。
江楚头也没抬:你姐去买了辣椒,结果弄的时候,辣到了手。他涂抹完了一只手,拿起她另外一只:怎么样,还痛不?
陈苗苗的手指弯曲活动了一下:果然好了许多。
陈岩松了口气:姐,你没事就最好了。方才听到那句话,他真是吓得魂都飞了。他站了一小会儿,便道: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诶诶!等一下!陈苗苗连忙叫住了他,我今日好不容易下厨做了新菜,你不尝尝?
陈岩张了张口,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江楚站起身来,走过他的身边:陪你姐姐坐一会儿吧,我去端菜过来。
陈岩犹豫了片刻,这才坐下,见陈苗苗起身,忙又起身:姐,你要做什么,我来帮你。
陈苗苗就十分自然地坐下了:那你拿张小桌子过来,等会儿我们就在院中吃。
片刻工夫后,一张方正的桌子支在了院中,三个人各占一方。陈苗苗嘴角一勾,打开了那只最大的汤碗。
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绿。青椒切成圈,铺满了最表面,零星能见到几星白色。与此同时,一股浓浓的辣味飘出,只钻人鼻尖。三人不约而同地侧身用袖掩鼻,打了个喷嚏。
这叫做鲜椒兔,快尝尝。陈苗苗用公筷先夹起一块放到陈岩的碗中。
怪道方才陈苗苗手被辣了,这碗中这么多辣椒。陈岩低头夹起碗中的那块兔子放入口中。咬的第一口,汁水滴落舌尖,新鲜辣椒的辣味嗡的一声腾起,直冲脑门儿。霎时间,这段时日以来沉沉的五感在那一瞬都通透了,汗和眼泪鼻涕都同时淌落下来。
陈苗苗早有所准备,一个竹筒放到了他的面前,里面还插着一根芦苇管:喝一口这个,解解辣。
陈岩依言喝了一口。香醇的奶味混合着清苦的茶味,但偏偏又被圆润的甜所中和了。一张轻柔的手帕覆在了他的脑门儿上:擦擦吧。若是不开心了,就吃辣的出一出汗。若是辣了,就喝点儿甜的。人生嘛,不就是这样缝缝补补,磕磕绊绊走下去的吗?谁都不能预见未来会出现什么,但还得摸索着走下去,遇见苦难、犹豫和选择。若都只有开心,那开心不也不值钱了吗?
正在用手帕整理自己仪表的陈岩手一顿,心中默默地回念起了她最后一句话。的确,若没苦难,怎知开心的可贵呢?姐姐,真不愧是姐姐。
不过陈岩动筷子是越来越轻快,这辣着实受不了了。就在他犹豫要不要继续吃时,陈苗苗倏地放下筷子:我不行了,快倒一碗白水来洗洗。天呀,这辣椒怎么那么辣?
一直没敢往鲜椒兔伸筷子的江楚放下碗筷,片刻便端出了晾凉的两碗水,在他们姐弟面前一人放了一碗,又给他们一人盛了一碗饭。看到两人同步低头使劲吃饭喝奶茶,不禁长吐一口气:他看到陈苗苗提了那么多青椒回来,就让穆天抓了两服护胃的药回来。这会儿正在煎,等会儿吃完,估计正正好。
饶是有这两服药,陈苗苗下午还是抱着肚子窝在了马车里,一路停了好几次去解决生理问题。晚间终于到临城了,她一下车就想往净房去,一落地,腿立刻一软,差点儿跪了下去。
好在江楚眼疾手快捞起了她,又是心疼又是好笑:这说服人的方法有很多种,干嘛非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陈苗苗呜呜呜了两声:她怎么知道那辣椒有这么辣?在京城待了半年都吃得清淡,骤然一下,用力过猛了啊。
作者有话说:
辣虽然好吃,也要量力而行哦!
第122章 牡丹宴
好在及时服了药, 姐弟两晚间就不难受了。次日一早,陈苗苗竟还早早便醒了。当她看到才卯正的时候,不禁叹了口气:这段时日赶路早起, 居然都形成生物钟了。
她梳洗后出来,走到廊上便遇见了不放心她想要来看看的陈岩。姐弟两对视一笑,便一并去用朝食了。
在京城的时候, 陈苗苗早起一般会准备牛奶或者豆浆。那豆浆还是托一位老字号送来的,价格并不便宜。但是陈苗苗喝到熟悉的曹嫂子的豆浆后, 不禁发出了一声感叹:还是曹嫂子的手艺更好。
两人用过朝食,便往书院去了。两姐弟在门口分道扬镳,陈岩自去拜访山长夫子和同窗们,陈苗苗要去饭堂和小卖部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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