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广笑道:头儿走之前都安排好了, 这几日我白天过来裱糊书画,晚间回去帮他看屋子就是。
陈苗苗眸色一顿:你们头儿不在临城?
是啊。孙广抬起头看向她,查的事情总算是有了些眉目,因为一些原因需要他出面, 所以他就亲自领人去了。
他不在临城啊。她还说等他过来以后把玉佩还给他呢。那他陈苗苗下意识开了口, 对上孙广的目光时,硬生生将什么时候回来这几个字咽了下去,不在书院, 我还以为你之前说让我拖时间, 是去寻他。
孙广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来也是巧, 前日一位兄弟受伤,正好是我送他去的回春堂,就知道了华老大夫。今日出来得晚了些,结果正巧见到黄老先生身边的童子引了华老大夫过去。方才那人闹起来,我把了下脉,觉得有些不对,就想到了这茬。如今想来,我也有些莽撞,自作主张了。
陈苗苗忙笑道:不,哪里是你自作主张。今日多亏了你,不然还不知道这闹剧要怎么脱身呢,是我该好好谢你。
掌柜言重了,不过举手之劳,还是华老大夫有法子。孙广忙谦虚道。
陈苗苗笑道:华老大夫那边我改日亲自上门致谢,那你这边就先忙,待我等会儿空了就去拿画。说着,她抱起碗碟出了包间门。
直到未初两刻,陈苗苗他们才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客人,就连最后炒出来的两样菜都被吃得干干净净。酸萝卜老鸭汤里面早就没有肉了,只剩下了一点儿汤。陈苗苗实在不想动了,坐在桌边喝着凉白开:晌午就用那汤下面吃吧,酸酸辣辣的开胃。再来个边缘都煎得有些焦的煎蛋,烫两根嫩嫩的小白菜,再来一勺之前做的那个菌菇肉末酱,如何?
众人也都累得不行,本都没什么胃口,却被陈苗苗形容得纷纷又觉得自己真是饿了。林婶一拍大腿抢先起身来:正好还有揉好的面团,我去切面。石榴也站起身来:我去煎蛋!
林伯落后一步,刚说了自己去洗小白菜,走在最前头的林婶就回头道:小白菜不是早上就全洗完了吗,还洗什么。林伯惴惴不安地坐回去,又站起来:姑娘,我去擦一遍桌子。
刚都收拾好了,林柏就休息会儿吧,早起你就一直在跑,最累的就是你了。陈苗苗又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点儿水,若是不想喝白水,那边还有别的,你自己去拿就是。大热天的最容易中暑了。
方才陈苗苗不说还不觉得,这会儿她一说,林伯觉得自己嗓子都快冒烟了。一连干了两杯,他才觉得干涸的嗓子得到了滋润,打开了话匣子:姑娘,方才午饭前的事情,真是把人吓了一跳。尤其是你说是要看那个人时,我真是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陈苗苗笑了笑:他想要的东西还没拿到,不会轻易动手的。
多亏孙公子请来了华老大夫,一眼识破了那人的诡计。林伯后怕地拍拍胸口,不过华老大夫说要施针的时候,我也是很担心。要是那人没醒可怎么办,尤其后头还吃了我们的粥,他可是刚中了毒,万一又出问题怎么办?
厨房里头传来林婶叫端面的声音,陈苗苗站起身来:方才华老大夫只是诈他们的,那人压根儿没中毒。
看着陈苗苗的背影,林伯瞪大了眼睛:什么,没中毒?
经过院门口时,陈苗苗看了一眼。炽热的太阳炙烤着大地,万物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朦胧,好似一切都无处遁形。哪那么多毒来中,不过就是一个没饭吃饿晕了的可怜人罢了。她不是圣母,但也没法眼睁睁看着一个人就在自己面前饿死。
许是今日太累,加上陈苗苗形容得太诱人,众人还加了一回面。但是眼大肚小的结果就是,第二回 加的面只吃了一点儿,还剩下了许多。林婶看着那些面,眉头都皱了起来:这面放到晚上会不会干啊。
干?陈苗苗看着那一大案板的面条,忽然脑海里闪过了一个念头:不是正好有油锅吗?全炸了吧。
石榴正端着一摞碗进来,闻言瞪大了眼睛:姑娘这是最近炸东西上瘾了吗?怎么连面都能炸的吗?
陈苗苗当然不是炸东西上瘾了,而是馋方便面了。凌晨时分,看剧打游戏玩得肚子饿的时候,一碗香喷喷的方便面,卧上一个荷包蛋或者煎蛋,再放上一根火腿肠,这会儿天热不好做火腿肠来存放,那就放两片煎好的午餐肉代替,再放些切碎的蔬菜葱花。哇,光是想想她就觉得自己又可以再吃一碗了。等到下回遇到牛肉的时候,她一定要买点儿牛肉来,做一碗正宗的看得见的红烧牛肉方便面!
说做就做。陈苗苗先尝试着炸了一小团面。但面炸熟之后,也全成了一小块饼,中间硬梆梆的一团,看上去就泡不散的样子。陈苗苗仔细想了想,忽然一拍脑袋,直奔蒸笼而去:先把面弄熟再炸,不就好了!
因着晌午的闹剧,下午一放学,陈岩第一个冲出课室。有人透过窗看见他飞跑的模样,摇摇头道:这明年就是秋闱了,若是陈小兄还老被这些事情分心,这瞧起来也不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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