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点头应和,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一位胡须都染上风霜的夫子眼露怀念:看着孩子们, 就想到了自己尚未弱冠前, 也是这般,真令人怀念啊。
旁边的几位夫子纷纷点头,一位夫子动容得双目都红了, 还体贴地没忘记旁边一直未说话的江楚:江夫子, 你说对不对?
诸位, 我先去准备下一场比试题目了。江楚起身离开。
一旁的黄老爷子憋笑憋得快内伤了:江夫子今岁年底才满十八。
在场的夫子们:这么年轻的人,是怎么成夫子的?虽然只是最没有地位的射御代课夫子,但也是夫子啊!年轻人不讲武德!
第二场比试开始之前,赶车的护卫就提前过来,在土里扎了几根粗木,拉起好几条绳子,正好将他们的临时厨房圈在了其中。
察觉到被圈起来的人有些惴惴,弄好后护卫就立在旁边:等会儿可能有些混乱,不过老板不用担心,我会在这边守着。
什么比试?还会比较混乱?陈苗苗正在疑惑,忽听见一声清脆的口哨声。她抬头一看,只见不远处的斜坡上站着一排人,每个人面前都是一个竹笼。竹笼开启,灰的白的动物飞快地钻进了齐膝高的草地中。
那是什么?陈苗苗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护卫取下背后的弓箭,从箭筒抽出一只箭:只是家养的兔子,这一轮比试的就是谁猎的兔子最多。
家兔啊!陈苗苗立刻就不紧张了,甚至还有些跃跃欲试:那打中可以带走吗?
护卫拉满弓,时刻防止有兔子窜出:当然,谁猎到的就是谁的。
陈苗苗马上转身:陈语,你去给容与说一声,今晚不吃包子了,吃兔子。红烧卤制烧烤干锅干煸红焖清炖,能吃几种就取决于他猎到多少。说完,她有些遗憾地看着那几根绳子:早知道她就搬几块大石头放这边,万一还能守株待兔呢?
草丛里正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侍卫正拉满弓在瞄准,听了这话手一抖,弓箭嗖的一声出去,兔子毛都没挨着。
不过一刻工夫,第二锅也已经煮好了,一应物事也准备齐全了。得了闲后,陈苗苗立刻跑到了绳子边,踮着脚看场中的情景。
除了拉马车的马,并没有多余的马给学子们骑,所以参赛的学子们是跑动着猎兔子的。如今已是午初,日头就在头顶,光是站着都在冒汗。学子们今儿个都是穿的劲装,这会儿个个都是满脸汗,身上衣裳几乎都湿透了。
场地最中间简直就是一番乱战,基本上一有兔子的踪影,几支箭就嗖嗖过去,接下来就是一番争吵,都说兔子是自己猎到的,一人拽着一只腿死活不松开。
陈岩离陈苗苗的位置不太远。他不似其他人跑来跑去,只守着自己的这个角落,一直全神贯注地扫视着周围。每每箭出,总有一只兔子扑腾着倒地。没错,陈岩猎到的每只兔子,都是瞄准的腿,其他地方完好无损。
一旁的石榴十分开心:少爷猎到的兔子皮都是完好的,冬日正好可以做衣裳。
没想到,弟弟居然是个隐藏的高手啊。陈苗苗感叹了一句,数到第六只的时候,她觉得晚饭已经够了就不再看了。方才紫墨过来告知,这场比试结束就开饭了,她得最后再检查一遍。
一盏茶的工夫后,结束的口哨声响起。学子们提着战利品到了观赏席前,护卫们开始清点起了数量。
郑立询从没射过箭,倒是运气爆棚,一个被追得满场乱跑的兔子一头撞在了他坐着的大石头上,来了个真实版的守石待兔。赵时休倒是学过射箭,不过平平,只猎到了两只。其他的学子们大多也都是一两只,面前猎物堆成小山的只有五人。
为了悬念,五人的猎物同时开数。排在第三的居然是苏重山,一共猎了八只。瞧见苏重山负手淡然站在那里不为所动的模样,任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这真的是那个看上去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苏探花?不光是他,之前跟任穗一道嘲笑过苏重山的几人悄悄地离任穗远了些。开玩笑,刀剑弓箭都是不长眼的,万一不小心被误伤了怎么办?
听完了报数,苏重山眼皮子也没有抬一下,像四五名一样朝一旁走去。经过陈岩身边时,他听到陈岩叫了一声苏兄,转头,瞧见陈岩冲自己抱拳恭喜的模样,眉眼间才露出了淡淡笑意,也抱拳回了一礼。
目送着苏重山离开的背影,陈岩转回头来。旁边的竞争对手正是方才的第一轮的第二名,他正紧张地看着陈岩。而陈岩十分坦然地站在那边,静静地听着数数。
这小子,年纪不大,真沉得住气啊。夫子们低声交谈着。
他们身后几丈远,是抱臂而立的江楚。他的目光落在明显比旁边人低了一头的陈岩身上。
筐中的兔子很快就数完了。陈岩以十一只屈居第二,而方才的第二以十二只夺得第一。
旁边的那人直接蹦了起来。而郑立询和赵时休都十分惋惜,郑立询道:早知道我就把我那只兔子给你了,这也太可惜了。
就是啊!赵时休也满是遗憾,他早早就占据了中间,若是你也在中间,定不比他少。
尽兴就行。陈岩浑不在意,走,洗手,我们吃饭去!推着两人离开时,陈岩抬起头来,准确无误地看向江楚的方向,目光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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