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许久都还在写着,紫墨心中有些微微的焦急。毕竟这提议是先生临时起意,恐是有些为难。他听见陈苗苗喃喃了一句运送,立刻道:掌柜不用担心,马车我们安排。若是其他难处,我们也可想些法子。
那运力问题就排除了。陈苗苗一目十行地看下来,又细想了一遍没有遗漏,开口道:我需要至少两张矮长桌,铺的油布,还有炭和炉子。另外,让学子们有餐盒的自备餐盒筷勺,再带上水囊。
炭和炉子都是现成的。至于油布,本身也需要备下。随身的东西通知一声便是。于夫子点头道:可以。
陈苗苗将小木板和炭笔放进怀里:这单我接了。
紫墨松了一口气,抱拳道:多谢掌柜。
于夫子从怀中取出一锭白银,放在了桌上:这是定金,明日若是成了,晚间再付剩下的部分。今日到晚间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掌柜尽管提。
陈苗苗看向他们:明日几时出发?
辰正二刻。
那早上还有些时间。陈苗苗拿起银锭:好!明日辰时二刻,在店门口,一言为定。
直到快三更,陈宅里头还亮着灯,厨房里头飘来一阵阵卤肉的香味。陈岩摸了一下肚子,咬咬牙准备继续干活。
下一瞬,陈苗苗就拍拍双手:今晚差不多了。刚煮了点儿面,在里头的盆里,已经拌好了。盘子里还有些切好的卤肉和小菜,若是有饿的,就自己去盛。
大家都一窝蜂地冲进了厨房。陈苗苗看着厨房里头人头攒动的模样,笑得眉眼弯弯:这么有活力啊,那明天一定没问题。
次日早上,陈苗苗不住地打着哈欠,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样。哪怕是开业第一天,她也从来没有起这么早过,今儿个早上她可是天刚蒙蒙亮就起来了,满打满算也就睡了两个时辰。等会儿在马车上睡会儿吧。
刚到辰时二刻,马车准时地在外头等。东西不是一般的多,大锅都带了两个,还有干净的大木桶,大竹筐都有七八个,里头都铺了一层洗净的荷叶,荷叶上又铺了一层纱布,盖得严严实实的,保准没有一点儿灰。于夫子一看就放了一半心,指挥着人搬上马车。
大件的东西都装了两个车,因着有些坛罐,陈苗苗让林婶和石榴分开坐了两个车,林伯和陈语也跟着她们去帮忙。其余人本就不去,就看家。而她和陈岩两姐弟正在琢磨要不要跟着挤挤的时候,紫墨快步过来:两位的车在后头,请随我来。
既是有车,陈苗苗就放心了。如往常一样踩着小凳子上了马车,探身进车门的那一瞬,她瞧见了车厢正中坐着的人,一怔:怎么是他?
像是读懂了她的心思,江楚放下了手里的书:今日去的学子们太多,一些夫子先去布置场地了,车就不够了。不若我再去瞧瞧还有没有车。说着他欲起身。
不必!陈苗苗忙出声,我刚只是没想到,并没有其他意思。江公子请坐。
陈岩也上来了,见到江楚也忙见礼。三人互相推辞,谁也不肯先坐。就这样绷了一会儿,陈苗苗扑哧一声:既是如此,不如我数个三二一,那就一起坐下?不然他们都到了,我们还未出发呢。
随着陈苗苗的这话,车内气氛一松。江楚面朝车门坐在正中,陈苗苗在他左手边那侧坐下,而陈岩在他右手边那侧坐下。江楚的目光扫向左手边的身影:三二一,她脑瓜里都装了些什么?
方才一直在忙不觉得,如今马车晃悠起来,陈苗苗这才想起,今儿个一早还没吃早饭呢。随着马车驶入主街,两旁的叫卖声越发清晰:馄饨,皮薄馅儿大的馄饨,客官要不要来一碗?包子,香喷喷的包子,香菇肉丁、粉条肉末,应有尽有,快来瞧瞧吧。
不光如此,还有水滚开的咕嘟声、炸东西的噼啪声等,此起彼伏。随着这些声音,各种各样的香味也飘了进来。方才只觉得有点儿饿,现在陈苗苗只觉得饥肠辘辘。
若是平时,陈苗苗就喊停了。而现在嘛陈苗苗悄悄地瞄了正中的江楚一眼。从第一回 见到这位江公子,他就有些不苟言笑。尤其是他看过来的时候,她往往都会下意识地屏气凝神。尤其是他今儿个还穿了一身黑色的劲装,看书的时候眉微微拧起,这架势,比平日里更显疏离。算了,喝口水,忍忍吧。
举起水囊的时候,她瞧见陈岩也同时举起水囊。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同样的渴望。
就在陈苗苗第三次举起水囊喝水的时候,江楚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两人:我今日起得晚了些,没来得及用朝食,这会儿有些饿了。两位可也要用些?
陈岩眼睛瞬间一亮,目光立刻看向陈苗苗。陈苗苗清了清嗓子:既是如此,那就用些吧。
江楚叫了停车,起身往前头去。经过陈苗苗身边时,他分明瞧见了她微微上扬的嘴角,目光也柔和了许多。打开车门后,他低声吩咐驾车的护卫,让他买些朝食过来,要多些种类,方便在车上用的那种。
护卫一头雾水地去了:他记得大人早上不是刚用过朝食,还用了不少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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