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容含羞带笑的点了点头,坐下来扫了眼桌面,怎么都是素膳,你用早膳了吗?
又是一桌子膳食,还全都是素膳,没有一点荤腥,她看着就觉得舒服,可阿淮总不能不吃荤腥。
没,我也随你吃素。楚淮给萧容盛了碗银耳粥。
萧容双手接过,抿了抿粉唇,你不必如此,我是习惯了,可你政务繁忙,每日那么忙,极需体力,不吃荤腥哪撑得住啊。
你吃了两年多,怎么我就吃不得?楚淮夹起一个翠玉卷咬了口,吃吧,等你何时能吃荤腥了,我再吃,同桌用膳,膳食一致也更为方便。
容儿吃了两年多,他也想尝尝那样的滋味,更何况如今的膳食可比在南撷院好的多,哪怕是素膳,也做的有滋有味。
萧容眨了眨纤长的眼睫,动容的望着他,你这样不是弄得我心里愧疚嘛。
楚淮夹了一个南瓜烙递到萧容的唇瓣,语重心长道:容儿,别心疼男人,容易吃亏。
什么都为男人考虑好,若是他是坏人,轻轻松松就能把容儿给骗了。
萧容咬住南瓜烙,细嚼慢咽的吞下,才拿起瓷匙搅合着银耳粥,你这话说的好像是我的长辈一样,再说你自己就是那个男人。
若是她有母妃,想来也会这样叮嘱她,免得她被负心人骗了。
即便是我,你也无需心疼,别那么贤惠。楚淮拨弄了下她发髻上的象牙簪。
容儿为他考虑的越多,楚淮心里就越难受,才十七岁的小姑娘,又是金枝玉叶的公主,原本该是骄纵任性的,像萧琉萧滢那样,多鲜活,虽说两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可那脾气楚淮却巴不得哪一日容儿能有。
瞧瞧容儿现下,软和的像面团子一样,看一眼就想欺负欺负,什么都为他考虑好,那还要他做什么?
你好讨厌,萧容美目瞥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哪有你这样的,别人还巴不得呢。
居然还嫌弃起了贤惠。
哈哈,行,是我不知好歹,但真的不用考虑我,我就希望你开心,好不好?楚淮弯唇笑了下,别人也没受过容儿这般多的苦楚。
萧容被楚淮说的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再看他,眼睛热热的,阿淮真的变了好多,好像同时肩负着三个角色,她的阿淮,她的父亲及其母亲,因为她没有母妃,一个形同虚设的父皇,所以阿淮都想要弥补给她吗?
吃了一口银耳粥,只觉得甜滋滋的,从舌尖蔓延到了心口,原来被人宠着,是这样的滋味,长到十七岁,才终于感受到了。
这顿早膳应该是萧容十七年以来用过最满意的早膳,吃完之后浑身舒畅。
我带你出去走走,不过得戴上帷帽,你的身份暂时还不能泄露。楚淮吩咐婢女去取帷帽。
父皇不知道我在这里吗?
不知道,他也没心思管你。武德帝都火烧眉毛了,哪里有心思管萧容这个不受待见的女儿。
萧容的脸拉了下来,你说的也太直接了。也不留点面子给她。
楚淮接过绿枝递来的帷帽给她带上,无关紧要的人,不必放在心上。
萧容抬头,那是我父皇诶。
从他给你赐婚起,你就没这个父皇了,往后也别心软,不能对我心软,更不能对旁人心软。
梁宫那群人他没打算放过。
萧容抬手勾着帷帽上的珍珠玩,你会怎么对付他?
楚淮微蹙眉,你舍不得?
没有,只是问问。萧容哪有什么舍不得,她对武德帝没有孺慕之情,武德帝没把她当女儿看,她也没必要把他当成父亲。
暂时不知,日后再说,好了,楚淮打好一个漂亮的结,整理了下,牵着萧容的手,走吧,可以出门了。
萧容摇了摇头,她从未出过宫,也就没用过帷帽,但很稳当,摇头晃脑也不动,突然有点好奇,阿淮,你为何会给女子戴帷帽。
看起来还顺手的很,难不成从前给旁人戴过吗?
学的,特意为你学的。
楚淮不会照顾人,对自个都懒得照顾,更何况是照顾女子,这两年,在军中有空也向家中有娘子的将士请教如何照顾娘子,学到了一些。
萧容莞尔,你变了许多。
两人手牵手走出后院,沿途的仆从见到两人屈膝见礼。
哪变了?
温柔了许多,你从前有些疏离冷淡。她还记得一开始见到阿淮的时候,像是竖起浑身刺的刺猬,根本不让人靠近,靠近还要扎她。
后边两人关系亲近了,可阿淮也没有这般柔情似水,让萧容有点手足无措,不知该作何反应。
楚淮抬起牵着她的手,从前咱们可不是这样的关系,我只对娘子温柔。
从前的楚淮克制着,因为两人都不知日后路在何方,可当下却不同了,前路分明,楚淮已无需克制。
萧容弯了柳眉,揶揄道:那你可真是个好夫君。
那是当然。楚淮引以为豪。
两人一路说着闲话出了府邸,外边有马车等候,楚淮见她的衣裳,吩咐先去成衣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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