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意识前,隐约瞧见一抹黑色的身影向她奔来。
楚淮今日心神不宁,见萧容迟迟未归,忧心太子会因为他而磋磨萧容,便想出去寻一寻她,远远的听见萧容的求救声,飞奔而去,看见萧容往湖底坠的那一幕,心口登时像被大力撕扯开,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楚淮会水,但他后背伤口尚在结痂,扯住了整块后背的皮肤,不好发力,冰面才融化不久,湖水依旧寒冷刺骨,将湿漉漉的萧容捞上来时,他后背的伤口破裂,空气中隐有血腥味。
咳咳萧容猛地咳嗽着吐出几口水,悠悠转醒。
看见楚淮凝重的神色,萧容愣了好久,阿淮,我是不是死了?
没死,活着。楚淮松了口气,正打算将人扶起。
萧容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抱紧楚淮的脖颈,在他怀里大哭了起来,呜呜呜阿淮,我以为我要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劫后余生,让萧容想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她太害怕了,这是她第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如果没有楚淮,她今日当真会死。
楚淮被小姑娘紧紧地抱着,眼神愕然,显然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未与人这般亲近过,哪怕这一年他和萧容比旁人亲近许多,可也没这样亲密,极其不适应。
可是看她哭的委屈巴巴,楚淮到底是没忍心将人推开,他的手搭在萧容的后背,轻轻地拍着,生涩的安抚,没事了,别哭。
他从未安慰过人,这是第一次,显得有些局促,但同时他也有些后怕,若是他今日不来,怕是他只能瞧见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
小姑娘那么惜命,若是死在冷冰冰的湖水中,该多痛苦。
一想到这,楚淮眸中戾气翻涌,别哭了,谁将你推下去的?
她天天盼着长命百岁,总不可能自己往湖里跳。
是萧琉,萧容哽咽着,她嫌我出风头。
陛下亦是我的父皇,过去十几年从未关心过我半分,而萧琉享受了父皇那么多的关怀,如今我只不过受了父皇一点点的关心,便想要了我的命,为什么想活着那么难啊。
萧容死死地抱着楚淮,闭上眼睛眼泪还是止不住往下掉,她真的不明白,萧琉就那么恨她吗?她对萧琉向来恭恭敬敬,萧琉却还是容不下她。
楚淮仔细一想便能明白,萧琉是容不下萧容相貌比她出众。
他原以为男人之间的争夺才会你死我活,原来女子之间的嫉妒,也能杀人。
萧琉,他记下了。
萧容打了个喷嚏,在楚淮的怀中瑟缩了下,楚淮皱了皱眉,别哭了,先回南撷院。
萧容抹着眼泪从他怀中退开,一身狼狈,吓坏了,现下腿还是软的。
楚淮没说什么,在她身前蹲下,上来。
萧容摇了摇头,我自己走,你扶我一把就好,你的伤口还没好。
她没忘记他的身上有伤,下了冷水,怕是又要加重了。
楚淮没多话,而拉着她的手腕将人背了起来,重量压过后背的伤,他闷哼了声,但马上开口掩饰,抱紧,摔下去别喊疼。
萧容伏在楚淮背上,闻言圈住了他的脖颈,却又不敢将重量压在他的后背,有些难受的咬了咬唇,阿淮,谢谢你救了我。
嗯。他轻声应着,步子迈的越发大了,没一会两人便回到了南撷院。
孔嬷嬷瞧见萧容这般忙不迭找出干净衣裳,吩咐绿枝去向膳房讨一碗姜汤,楚淮在这不合适,回了西厢房。
关上门,解开湿透的衣裳,洁白的中衣染了血渍,沾了水,晕开一片血色,楚淮没管,就这么晾着,他满脑子都是刚才萧容抱着她哭的模样。
楚楚可怜,惹人躁郁。
白日里楚淮不便去东厢房,入了夜,楚淮才过去一趟。
萧容睡下了,屋内留了一盏微弱的烛火,她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毕竟死里逃生,对于她一个才十三岁的小姑娘来说,怕是恐慌的很。
楚淮半蹲在床榻前,她的眼睫颤了颤,唇瓣翕动,不知在呓语些什么,睡的极其不安稳。
楚淮的喉结上下滚了滚,黑沉沉的瞳仁,心疼与戾气交织,连他被萧应折磨的命悬一线时,都没这样的感觉。
阿淮萧容忽然蜷缩起了身子,柳眉紧蹙,嘴里喊着楚淮的名字。
一刹那,楚淮的心口像是被利刃划过,汩汩的往外冒血。
萧琉该死。
他温柔的拍了拍萧容,别怕,我在。
也不知是不是听见了楚淮的声音,萧容肉眼可见的安定了许多,皱着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楚淮轻轻地呼出口气,像是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正打算离开,眼神蓦地扫到了萧容身前的那个玉坠。
少年微眯了眯眼,玉坠虽然残缺只剩下半只鹿角,可他总觉得眼熟。
薄唇微抿想了会,楚淮惊诧的抬眼看向她,有些难以置信,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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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萧策急的嘴角起泡,章家起势,朝臣见风倒,今日他与太子在朝堂上起了争执,父皇竟也毫不犹豫的偏向了太子。
若再这样下去,他好不容易堆积起的声望又要崩塌,万一北境像原先南塘城一般一打就是一年,那余家往后怕是很难再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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