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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知故犯 ⅰ⋎ǔzℎaⅰωǔ.ⅵp
    仪式开始之后,新娘缓缓走向台中央,即使被镁光灯照着,我依旧看到了她扇子一般的假睫毛,我回头看了一眼新郎身边的吴优,他在聚光灯之后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我不知道自己终将嫁给谁,反正新郎永远不会是我哥哥。
    于是我想象着当麻在另一侧等我,我是不会穿这类抹胸的婚纱的,捧花也会再小一点,我们接受祝福,然后成为一家人,他永远爱护我,我也永远尊重他,就这样开始人生的另一篇章。
    虽然只是幻想,我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一阵空虚,这种仪式除了收礼金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像我这种为了结婚而结婚的人,幸不幸福都不重要。
    杜鹏飞被司仪引导做下了一生一世的许诺,可台上还有我阿姨和他前夫并肩而立,这场景未免有些过于讽刺,像法国人写的喜剧。
    我低头玩手机,司仪依旧在进行那些无聊的小游戏,夹杂着一些煽情的幻灯片,我妈热泪盈眶,歪在我爸怀里,透过幸福的眼睛大概只能看到幸福,而我看向吴优,却只有惭愧和不安。
    仪式终于结束了,我吃得半饱,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新娘换了件红礼服来敬酒,杜鹏飞脚下有点飘,靠新娘搀着。吴优随我妈,酒量也一般,我看他的脸有点微红,想必这一圈下来也代了不少。
    我爸因为血压,只抿了两口,他们说老子不喝儿子喝,吴优便又遭了殃,白酒可不是清酒,我猜吴优是撑不住的,他扶着我的肩膀,正要端酒杯,被我抢在手里,一饮而尽了。
    我想我大概是继承了外公的酒量,只是觉得辣,却没别的反应。大家说笑两句,新人就换了桌,他的手在我的腰后绕了一圈,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我想吴优已经醉了。
    新人敬完酒,照例从侧门出去,我跟我妈说去看看哥哥,她把我爸的茶杯交给了我,“要哥哥喝点浓茶醒醒酒。”
    我点头去了,见到了伴娘,便顺口问了一句伴郎去了哪,她说跟新郎一起去卫生间了,我蹙了蹙眉头,她便也尴尬笑了笑,我回了个笑脸,又问:“姐姐和嫂子还没吃饭吗?”
    她扣上手机,说:“等下就去吃,你吃好了吗?”
    “我都小睡了一觉了……”ⓧyūsнūwū.ⅽⅽ(xyushuwu.cc)
    她顿了片刻,又问:“你是吴优的妹妹吧?”
    我点点头,然而她说:“长得真像,你哥哥有女朋友了吗?”
    这还是生平第一次有人说我跟吴优相像,我坚信她是在撒谎,因此对她观感不佳,“不晓得呀,我哥矫情得很,不跟我说这个。”
    吴优去年就跟吉川分手了,我不知道分手原因,只从他那里收到了结果。
    她或许看出了我是再撒谎,又拿起了手机,我便说:“姐姐,我先去找我哥了。”
    她冲我笑着摆摆手。
    我不明白老天为何总跟我过不去。
    当我看到被杜鹏飞压在墙上的吴优时,默不作声跑了上去,皮鞋在绒毯上没有动静,吴优推开他时杜鹏飞才看到我,我大脑一片空白,挡在吴优面前扬手给了他一巴掌,大概这时我们叁个醉意再浓也不得不清醒了。
    吴优忙抓着我的手要带我离开,我指着杜鹏飞的鼻子骂道:“你他妈还要不要脸啊?”
    杜鹏飞却讥讽道:“你要脸吗?”
    我还没弄清楚他的画外音,结果吴优先我一步凑了他一拳,那个伴娘抱着我爸的杯子尖叫了一声,杜鹏飞蹭了蹭鼻血,靠着墙讥笑道:“没血缘就能为所欲为了吗?到底还他妈在一个户口本上呢!”
    吴优一把抱起我朝外走,我奋力挣脱了来,歇斯底里地问:“谁没血缘?”
    吴优呵斥道:“吴律!”
    杜鹏飞可能真的醉到神志不清了,他说:“你是阿姨从医院里抱回来的野种——”
    我不是,我妈说她是因为想要一个女儿,所以偷偷取了节育环,然后怀了我,我出生在一个小诊所,我是爸爸妈妈的女儿,“你放屁!”
    这时候大人们来了,我阿姨见杜鹏飞瘫坐在地,鼻血尚未止住,便恨铁不成钢的埋怨了句:“你好好的又发什么酒疯!”
    杜鹏飞一下从地上跳起来,指着我跟吴优说:“你怎么不问问他们兄妹俩做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吴优被我爸抱住了腰,我顾不上他了,一头扑进我妈怀里,眼睛都睁不开,想哭却又不晓得如何哭,“杜鹏飞说我不是妈亲生的!”
    我妈尚未答复,杜鹏飞却变本加厉起来,“还有呢?我说的是这个吗?”
    我听见吴优的拳头砸在他脸上的声音,那边撕打起来,我也没有力气再回头观战,一味抓着妈妈的胳膊追问,我妈说:“鹏飞喝醉了,你是妈妈的亲女儿啊,不要听他胡说。”
    可我此时清醒得很,我很清楚从来都只有酒后吐真言,却没有酒后无中生有的,这可怎么办呢?我十九岁了,突然发现自己跟这个家没有一丝关系,我甚至比郭晓璇都不如,白白接受了他们十九年的馈赠,竟还恬不知耻地勾引了他们的亲生儿子。
    我抓着我妈匆匆离开了那里,没过多久吴优跟我爸也出来了,吴优的眼角被打得青紫,爸爸妈妈问他到底是为什么打起来的,他也不说,我只顾哭,他们便不再问,我们沉默着回了家,其实我心里明白,有没有血缘关系也没有什么关系,我这辈子的爸爸妈妈就只有他们两位。
    可我只是不知道如何面对吴优。
    他随我进了我的房间,吴优把爸妈也关在了门外,我觉得混乱,只想这样把一切矛盾睡过去,他开了空调,在我身后躺下,作势要揽我入怀,我挣了挣,往床脚躲去,我根本无法忽略那个事实——杜鹏飞那时在吻他,或许我们家早就被诅咒了,没有一个孩子是正常的。
    哥哥和妹妹相恋,表哥和表弟接吻,这是什么不堪入流的下作戏码?
    “那年我喝多回来,他看到了。”
    我怔怔咬住了下唇,是留考之前的那个晚上,他下了出租车,再站不起来,仰躺在地上等我去拉他,随后我终生都不能再走出那个良夜,吴优回吻了我,带着余温的柏油地面成了我们罪恶的温床,我不懂如何去吻,从前那些趁他熟睡而留下的恶作剧根本算不得什么,他调动了我的欲望,因此我只能依依不舍地迎合与奉承他的情热,睡裙下薄薄的内裤挡不出他的昂扬,他越是激动,我却越是憋着一口气要压制他。
    深夜的住民区鲜有人来往,出租车经过,没有停留,我沉沦在他的温柔中,没有发现车中的人是杜鹏飞。
    吴优又说:“然后他来质问我,我承认了,那次我是明知故犯。”
    因为第二日吴优教育了我该把心思放到学习上,我们始终没能把那夜的事故放到台面上谈过。
    没过多久,吴优第一次说了喜欢吴律,那时我们再外面吃晚餐,他把胡椒粉递给我的时候,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我倒了太多胡椒,被呛得涕泗横流,我让他去找个女朋友,于是他有了吉川律子。
    “明知故犯的是我。”我说。
    “哥哥——”
    吴优掩住了我的口鼻,嘘声让我不要出声,“我一点都不想做你哥哥。”他耳语道,“也不想再受你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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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鉴于爱发电那边早就更完了,这里就提醒一下热爱he的朋友就可以不用再看下一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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