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多纳信了他们的废话才有鬼。
不过,他大致评估了一下,降谷警官的抗压能力和反白兰地抗性明显比某位黯然无光警官强大不少,还有前主角光环加身,放养一个多小时应该问题不大。
“那我就上去啦,两位前辈……说真的,要好好相处哦?”
“……”
“嗯?”
“好好好我们一定相处得比亲哥们还亲,呕。”
“我只能保证,房子炸不了,人死不了!”
千穆还算满意地点点头:“嗯,对你们的最低要求差不多就是这样,我先走了。”
“对了,我的手机留在房间里充电,如果中途有什么事,等我回来再说吧。”
说完,他退出了地下室,果真把白兰地殷切搬来的椅子让给了波本。
白兰地:“……”
波本:“……”
“哼!”
“哧。”
白兰地把椅子搬回去给自己坐,波本权当做没看到,双手环胸,靠墙而站。
表面上,他正嫌弃却不得不专注地盯着白兰地的一举一动,表情冷漠,完全看不出他已神飞天外。
波本的眉头在白兰地背对他时微微皱起。
他在思索,千穆离开之前,特意说了一句没带手机,是不是给他的又一个暗示。
千穆的手机应该不至于一点电也没有,对于目前处境下的他们而言,确保随时可以联络更重要,而他专门把手机留在安全屋,只能让人瞬间联想到,他想要避开方舟的监视——这又说不通了,方舟不会被限制在随机携带的通讯工具里,它更像一个流动的网络,在东京范围内,它可以出现在特殊场景外的任何地点。
波本的脑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了无数紧凑相连的画面:
红发男人离开别墅区,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人流渐多的街头。
路边商铺屋檐下不起眼的角落藏着摄像头,略有些燃灰的镜头深处,代表开启的红点匀速闪烁。
当一道鲜艳的身影进入捕捉画面时,蔚蓝色的奇异荧光取代红色光点在镜头中央流转,又像是跟随他一同经过般,忽然一闪而逝。
不紧不慢地,红发男人走到了这条街的尽头,他在分岔路口等待二十秒,三色的指示灯竖立在他的右手边,红灯切换成绿灯的刹那,熟悉的莹莹蓝芒无声从红中跳转至绿的角落,从高处俯视他先迈出左脚,向灰白斑马线的另一端前行。
穿学生服的中学生戴着耳机,从面对面的方向走来。
打扮时髦的年轻女性跟远在外地的朋友一边通着电话,一边加快脚步,绕到原本走得更快的男人前面。
他们擦肩而过时,似有一丝蓝光从耳机的外轮廓缝隙内透出,装饰有精致亮片的手机也闪闪发亮,五颜六色,盖住了其中异样的蓝光。
如难以抵御的传染病源,又如用非正常方式点亮的星点,一息之间辐射四周,遍布贯穿斑马线和人行道的人群,蔚蓝光点连接起来,宛如一片闪动不停的星海,带有一股叫人恐怖生寒的美感。
以最中央的红发男人为中心,这道密不漏风的可怕之网会随着他而移动,还会不断扩散,似无上限。
它们一刻不松地注视着他,他要去哪里?
也许的确如他所说,是往购物的超市去,但这平常举动下的不平常会是什么,冒着被无数双电光流窜的眼睛锁定的风险——他想要见谁?
最终的画面,红发男人在某个隐蔽之处停下。
四周不见紧跟其后的蓝光,这或许是他百般努力才得到的安全间隙,在这里,他等待片刻,等来了渐行渐近的脚步声。
一道模糊的人影从阴影里走出,联想到这里的降谷零内心很想知道他是谁,于是,画面由此拉近,突破黑雾,放大了红发男人所等待之人的真容:
利落的黑色短发,凌厉如刀的绿瞳,背着枪袋走来的男人神色冷峻,周身萦绕的威势如狂风般劲峭——好巧不巧,他有一张化成灰也能被降谷零一秒认出来的脸。
……赤·井·秀·一???!!!
合理衍生出的想象画面顿时碎得稀巴烂,回到现实中来的波本一阵气血翻涌,差点被自己的脑补气吐血。
跟小伙伴们欢喜团圆嘀咕了半个月,又跟千穆结伴了几天,降谷警官几乎——几乎要忘记FBI带给自己的毁灭性打击了。
什么一个月好兄弟天价礼物FBI能有偏偏他没有,再来个秘密会面悄悄话还是不带他……
一个月偷猫的阴险狡诈无耻FBI滚出岛国!对,把猫留下,自己滚!!!
波本情绪起伏剧烈,好在自控能力高超,顾及到白兰地的存在,只不过是冷成冰渣的脸变得稍微扭曲了一点点。
通过好眼神注意到波本的异常,白兰地手持拖把哼哧哼哧拖地,不着痕迹朝白痴卧底翻了个白眼。
盖章了,波本也是个神经病。
作为夹在两个神经病中的唯一正常人,他真是不容易。
另一边。
降谷警官认真的脑补可以离谱到大力创飞剧本,随便发散的脑补反倒能撞上现实。
当然,要砍去发散过头的惊悚部分,留下来的才是真相。
千穆出了别墅区,全程正常地走着路,路过的街道和行人也都很正常,理所应当,他并没有被半人工智能派出的诡异蓝光跟踪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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