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对下属不吝啬不仅仅乐于夸赞他、认同他,还会自掏腰包实实在在的给他回馈。
她让人觉得事业值得,梦想值得,人与人的相处,哪怕是在职场中,也值得倾尽全力去奔赴。
手偷偷塞兜里,搓了搓红包。陆辞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贪财的人,但在这个时刻,他因为这笔钱,感到了巨大的满足和成就感。
它们拥有的不仅仅是购买力,他还在它们身上,感受到了人情的温度。
幸福。
对着手机聊天对话框,他一动不动,沉浸在丰富又陌生的情绪里,遨游,飞翔。
直到午饭时间到,才意识到自己虚度光阴,没有好好工作。
转头见林昙站起身正要去拎包离开,他猛地站起身,虽然体温已经降回常值,心跳也不再疯狂,但还是有点扭捏。
中午我请你。他说。
林昙抬头看他,笑道:我中午去中介,租房签合同,不一定什么时候吃饭呢。下次吧。
拍拍他,擦肩时她又说:陆辞,别有压力,真的是你应得的。以后你还会有更多,不仅仅是我的认可。往上爬吧,说不定会比我走的更远。
一个人在刚入职场,尚未得到现实的反馈时,不知道自己的价值,不知道自己在这个社会上真实的位置,会恐慌,会迷茫。
她理解那种感受。
重来一次,她借用他能力的同时,也扮演着他领路人的角色。
林昙希望,至少在她身边的战友,能在人生路上,走的更稳健,也更自信。
4月初,街边的梧桐冒绿,早樱也开了。
大片大片的梧桐树叶朝气蓬勃,使上海街头巷尾都感受到了春的希望。
银色的樱花树点缀在某个突如其来的转角,扑簌簌的花瓣随风飘散,让这座城变得更浪漫。
林昙走出公司,路过一棵结苞白玉兰,不知哪天雨后,它会悄然盛放。
去中介门面店的路上,林昙畅想着搬新家后的生活。购物车里已经有了相当规模,搬好后,这些东西会被摆放在新屋子里,点缀她最放松的居家时刻。
一路挂着笑,揣着好心情,却终止于见到中介的那一刻。
什么叫那套房已经不在了?
所有梦幻的设想都成了泡影,一切为幸福生活做的努力都落空。
林昙笑容瞬间收敛,方才暖融融的气质消失,整个人变得凛冽起来。
中介赔笑道:您别生气,先坐坐。
他不太自在的尬笑,眼神躲闪,在林昙坐好后支支吾吾道:那个房的房东突然决定要卖房了,这个我也没办法,您看看要不要再看看其他房源?
林昙冷漠的盯着他,气的想骂脏话。
之前我跟着你跑了几天,看了无数套房,奔波来去的时间成本都白白浪费了吗?你以为我很闲吗?
狗屁的房东要卖房。
房东既然把房源放在中介公司出租,不可能等客户交了押金,忽然临时做出卖房这么大的决定。
仔细审视中介的表情,林昙渐渐品出味来。
之前自己跟他看好房的时候,这人就一直想让她交高额押金,最后跟他讨价还价了下,才拉到800元押金这个合理价格上来。
显然,她因为发了工资才有钱,所以希望等到月初再签合同,这在他看来,恐怕是她囊中羞涩,未必支付的起的佐证。
在她交了押金之后,中介心里没谱,一定是在其他人来看房的时候,也带对方看了她选中的这一套。
然后,好巧不巧的,那人也看中了这套房,而且不仅能立即签合同,给的房租可能也更高。
人生真是有够残酷,哪怕是租房这种事,不做好万全的准备,但凡给敌人留下一点点的机会,都可能面临失败。
林昙这些日子积累起来的对我能改变未来这件事的信心,忽受打击。
上一世积累下来的对世事无常的无奈,和对突如其来灾难的恐惧又涌上心头,她轻轻攥紧拳,感到浑身发冷。
不是不是,您别生气,来喝杯水。中介坐在林昙身边,笑着将水杯递给她,眼睛打量着他的面色,又装作生气的样子斥道:房东也真是的,要卖房也不提早说一声,怎么能这样。我也跟他吵了好半晌,你说我这租客都找好了,不是白忙活嘛。也害顾客白跑,真可恨。
林昙冷冷盯着面前的水杯,咬着牙关,并没说话。
中介偷瞄她脸色,见她没有发怒,便以为自己已经哄住了她,毕竟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刚出大学没几年,还是别人说什么都会信的年纪。
尤其这种刚起步的小白领脸皮最薄,职场刚起步,肯定是被人使唤的角色,自信没完全建立起来,也不咋自信,不会为了这种事跟人大吵大闹,即便给了800元的押金,应该也不好意思跟他撕逼。
这要是个大妈,他可就不敢搞事情了。
中介想到这里,忍不住为自己混社会积累下来的聪明,感到得意。
整理了下情绪,他挂上歉意表情,做出特别诚恳的样子:
虽然很气,但我还是给你找了几个不错的,咱们现在就去看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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