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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珩的喉间发出一声轻笑,让秦观月听得心惊胆战。
    月娘是怕我看到什么吗?
    她的双手藏在衾被下,忍不住微微发抖。
    珩郎说的这是什么话,我有什么怕给珩郎看到的?
    月娘,过来。
    顾珩掏出金簪和房契,递给秦观月的手中,却隐下了他为她做的小赋。
    似乎是觉得之前写下小赋的那片赤诚心意,如今看来有些可笑。
    你喜欢吗?
    秦观月心中一动,但这地契太过贵重,她唯恐收下了这地契,往后又有许多纠葛。
    后位与这区区宅子孰轻孰重,秦观月分的明白。
    她将地契递回顾珩手中时,虽然心中万般不舍,但她不能为了这一时小利惹上麻烦。
    珩郎,我当时只是与你顽笑,这贺礼太贵重,我不能收。
    只是顽笑吗?顾珩的眸色暗了下去,缓缓伸手抚上秦观月的耳垂。
    顾珩的眼神意味深长,声音沉沉。
    这些日子,月娘梦见过我吗?
    当然秦观月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梦见了什么?顾珩声音温柔,似乎只是在问候。
    秦观月感到心虚,顾珩被软禁的日子里,除了最初的两三天她有些担忧,后面与陆起戎相识之后,她早将顾珩忘到了一边。
    她不明白顾珩今夜前来,究竟是想做什么。
    珩郎
    顾珩忽然扣住她的颈,低下头,不由分说地覆上了她的唇,与往日的温柔不同。
    这一次,他像是宣泄着某种不满。
    秦观月的面色若桃花般羞红,她用力推开了顾珩,才能从这片隙间说出一句不完整的话。
    珩郎,夜已深了,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顾珩看着她秋水潋滟的眸子,不由想到了她倚在陆起戎怀中的时候,也是这样目含缱绻。
    他感到一阵怒气向上涌动,化作了眼底的暗红。
    无妨,还不算晚。他覆上秦观月颈上的手底不禁用了力气,似乎没有任何退让的余地。月娘,你为何总是赶我走?
    他静静地盯着她看,像是必须要得到一个答案,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脸上,直到秦观月轻轻哭出了声,顾珩才没有继续追究。
    秦观月瘫倒在榻上,眼角沁出一些泪来,仿佛是对命定般的悲戚结局感到无奈。
    她想作呕。
    不许。顾珩沉声开口,带着不容抗拒的意味。
    秦观月抬起湿润泛红的眼眸,颇含怨念地望向他,勉强忍下一腔不满。
    顾珩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声音低哑,既是命令般的警告,却又带着卑微的乞求:月娘,不要骗我。
    昨夜青雁辗转难眠,天色刚亮,她就和同屋的侍女换了班,特地去燕宸殿前伺候。
    淑贵妃这些日子一直侍奉在旁,她恐怕是这燕宫中最期望燕帝能够命逾百岁的人。
    这是她此生的荣华富贵所在,她还有大把好年华,可不想早早地为燕帝殉葬。
    趁淑贵妃在侧殿休息的间隙,青雁偷偷来到侧殿,将昨日的见闻与推断悉数告知淑贵妃。
    当真?淑贵妃的眸子一亮,抓住青雁的胳膊追问,连呼吸都因激动而变得急促。
    有了上次的教训,淑贵妃不敢轻举妄动,再三与青雁确认之后,她才扭腰离开了侧殿。
    上次事败,就败在了她没有找燕帝,而是去找了顾珩。
    原来他们是这样一对娼男女,难怪之前在奇石林,顾珩会那样向着城阳王与俪贵妃说话,还将自己斥责了一番。
    淑贵妃倏地发出一声冷笑。
    没想到连顾相这样玉树君子之流,也会被俪贵妃那妖精迷惑。
    这次她定要让燕帝亲眼看见他们二人的奸情。
    淑贵妃迈进燕宸殿不久,一道口谕便从燕宸殿传来出来,送去了毓秀宫中。
    口谕中,燕帝指名要秦观月侍疾。
    秦观月虽不知燕帝为何会突然传唤自己侍疾,但在传旨的内侍口中,也勉强打探到些口风。
    是淑贵妃在燕帝耳边说了些什么,燕帝才下了这旨令。
    秦观月听后更加不安,淑贵妃一向提防着她,之前燕帝在病中,她想去送吃食都被拦下,如今竟举荐她侍疾在侧。
    秦观月无从得知淑贵妃究竟安了什么居心,但有备无患,她命墨隐设法将她这几日要侍疾的消息传给城阳王。
    话及此处,她想到往日这些事,她都会与顾珩交待,而今世事变迁,故人已非故人,秦观月也不禁有些怅然。
    但顾珩对她始终有戒备,救出娘亲的事将近一年也没有回声,实在令人心急。
    她无法再将满腔期待都寄托于顾珩一人身上。
    好在陆起戎如今有争位之心,燕帝膝下无皇子,惟有城阳、襄阳两位同宗血脉。
    襄阳王年岁尚轻,且无建树,不及城阳王才干,燕帝薨逝,这皇位于情于理,都该传给城阳王。
    只要她登上后位,就能与秦国公对弈,命他交出娘亲。届时娘亲也不必再被困在国公府中受苦了。
    秦观月受命至燕宸殿时,淑贵妃早在榻前侍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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