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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话可说,臣自请去职,于清平观圈禁。
    一侧的一位官吏急急起身:丞相不可。
    而后,他又向燕帝拜去:陛下,此事疑虑颇多,且眼下漠察虎视眈眈,我等若废丞自乱,岂非徒惹忧虑。
    燕帝招了招手,让顾珩上前。
    朕待你不薄,你却孤恩负德,先时之事,朕不欲在查。你行事鲁莽,伤及太后,朕给你个体面,就按照你说的办。
    燕帝忆及先时种种,再补一句:照常训问不免,清平观由典狱司接手,不思悔过,再行法办!
    入了秋,金桂正俏枝头,秦观月特地带了墨隐与毓秀宫中的几个小宫女,一清早就去了燕宫花苑摘桂花。
    清风送桂香而来,秦观月与墨隐站在桂花树下,伸手便触到黄灿灿的桂花。
    小竹篮跨在臂间,篮子里已盛了半筐,气味香而不妖。
    墨隐替秦观月小心挑去了雾鬓间的几朵碎花:娘娘生辰在即,宋司衣待会要送两件华裳来,奴之前去织室瞧了两眼,那衣裳料子都是当下最时兴的,生辰宴上娘娘要穿哪件,只怕是要挑上一会儿了。
    秦观月随手摘了一簇桂花:生辰宴上陛下也在,当然是选一套不扎眼的。
    提及生辰,秦观月想到先前在清平观小住时,顾珩还说要给她准备一份生辰礼,却不知其中有什么玄虚。
    如今的顾珩更像潭深井,教她看不透也摸不尽。但眼下他只要还当着一日丞相,她便要多观望一日。
    一行人摘了满满几筐的新桂,在欢声笑语中回到了毓秀宫。午膳时,膳房将桂花洗净,制成了桂花酪呈了上来。
    秦观月尝了一口,只觉满口生香,略思索一会儿,她让墨隐送份桂花酪去清平观
    墨隐应是,将桂花酪放进食盒,便往清平观去了。
    秦观月一人坐在桌前,桂花酪很快就见了底,她唤来屋里侍奉的小宫女瑞雪,让她再去小膳房添上一碗。
    瑞雪端着空碗去了小膳房,新的桂花酪还没端上来,墨隐便提着食盒匆匆而归,面容因一路步伐急促涨的通红。
    毓秀宫去清平观尚要些时候,墨隐此去不过半刻钟不到,按往日路程,应该还没到清平观才是。
    怎么了?秦观月心中感到不妙,但还是为墨隐倒了杯水。
    墨隐在秦观月耳边低语了几句,秦观月手中的茶杯骤然跌落在地。
    第44章
    月明风清,桂影横浮。
    清平观内,青枝炉中燃着淡淡的苏合香,顾珩一袭白衣,站在梨花书案前,垂眸抄录着清心道经。
    顾珩姿态闲适,看不出分毫困于浅滩的窘迫,反而笔画缓慢,通身气质尤似谪仙。
    而贺风站在一旁,心不在焉地为他磨墨。
    他知晓顾相不急,也愿意相信丞相总有一日能脱困,但他还是难以做到四面楚歌之时,还如丞相这般逍遥自在。
    贺风放下徽墨条,眉目染忧:丞相,明日典狱司就要接手清平观了
    顾珩敛起袖子,在金粟筏纸上堪堪划下一道笔力深刻的捺。
    不急。
    一张完整的经文抄完,顾珩从桌上拿起筏纸,在灯束下抖颤了几下,待墨迹稍干,才将筏纸放在案上。
    而后,又取出一张新的筏纸。
    燕帝留情,至少你我今夜还有片刻清闲。
    贺风叹了口气,只得重新拿起墨条,为顾珩研墨。
    寝屋内气氛沉寂,只听得见毫笔划过宣纸的窸嗦声,与墨条研磨声。
    片刻后,门外倏地响起三下清脆的叩门声,贺风敏锐地抬起头望向门外。
    谁?
    秋风像是一只婉约的小手,轻轻拍动门纱。与之一并响起的,是一道娇润欲滴的女声。
    奴是来伺候丞相盥洗的。
    这声音似乎有些熟悉,贺风皱了皱眉,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得抬眼望向顾珩,等候他的指令。
    顾珩未曾放下手中的笔,不为这声音所扰,只略抬下巴点向门外。
    去看看是谁。
    顾珩的寝屋不算宽阔,贺风两三步便走向了门外。
    推开门,一壁月色自天际流泻进屋内,贺风惊愕地睁大眼睛,竟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贵
    秦观月身着侍女衣裳,鬓发亦挽成侍女扮样,她及时打断了贺风,极恭敬地柔柔一礼。
    贺大人,热水已备好了,还请丞相移步盥室。
    顾珩听见动静,这才抬眼望向门外。
    秦观月恰时地抬起那双拨云弄雾的眸子,与他遥遥对视一眼。
    这一眼,沉默无言,却比任何言语都更能挑明情意。
    贺风,你先退下吧。顾珩这时才肯落下笔。
    月色落在长而幽的回廊上,顾珩跟在秦观月身后,两人向盥室走去。
    那身宫女服饰样式简朴,在秦观月身上却更能衬得柔媚身姿。
    她将大半墨发挽起,只留下些许披散在身后,随着她的行动间,那缕墨发在腰间微微勾晃着。
    盥室内早已备上了热水,此时热汽氤氲,伴着鲜花汁子的香气。
    顾珩刚关上盥室的门,回过身来,秦观月便扑进他的怀中,顺势揽上了他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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