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眼里进了猫毛。”
“哦。”
游风照着车前镜,撑着眼睑,但可能酒精让他动作也迟缓了,半天没弄出来。
夏灯这么等也不是事,就问:“要不要我帮你?”
“嗯。”游风都没客气一下,直接解放了双手,靠好了等着。
“……”
他是不客气,夏灯可真在客气,根本没想帮他弄,但他都做好了准备,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就是游风太不配合了,头不转,脸也不扭,她根本就够不着。
“能不能靠过来……”
游风说:“头晕。”
“……”
夏灯只得把腿迈过去,膝盖抵在副驾驶的座位,正好是游风两腿之间的空隙。
手指轻轻稳住他的头,指腹压住他太阳穴,仔细寻找。
那根猫毛很嚣张,就在他眼角,她眼神好,动作也快,捏住一拉就弄出来了。
游风下意识闭眼,转了转眼球,然后猛睁开。
他眼睁得有点大,夏灯没被吓到,却也没离谁的眼睛这么近,一下失了平衡,膝盖不由得往里滑了几寸。
游风下意识扶住她腿。
她穿着睡裙,但因为动作不太规整,裙摆被吊起来了,成了齐腿根的短裙。游风的手就这样没有阻碍地覆在她大腿,可能是酒精和冷风让他身体有些发热,她觉得被他摸的位置有点烫。
游风神情如常,似乎只是怕她膝盖抵到他的裆似的,她这边一找到平衡,他就收回了手。
夏灯回驾驶位慢了一步,游风就有话说了:“就一根。”
意思是你可以回去了,膝盖可以离开我两腿之间了。
夏灯淡然地回了驾驶位,她也不是听不懂他的话,说:“我让你靠过来,你自己说头晕。”
意思是我根本就没想挨你那么近。
游风不说话了,打开音响,当即一句‘入夜我们谈恋爱~’充斥在狭窄空间。
他也很淡然地切了歌,又闭上眼。
游风在九湾区租了套公寓,若不是研究所特别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会住校。
当时他租完房子,夏灯还帮他搬了家。
游风的朋友都是跟他水平一般的学霸,忙都是一般忙,肯定不如夏灯这个常年成绩垫底的闲在。
他给她发了微信,让她给他挑家具,弄弄装修,他说他不懂。
夏灯也不懂,但喜欢创意家居,就跟他去逛了建材城、家居馆什么的,挑的都是她自己中意的。
夏灯把车停在游风家小区门口:“到了。”
“几点了?”
“一点半。”
“你再回去就三点了。”游风睁开眼。
夏灯点头:“所以我不回了。正好我在旁边比佛利也有长包房。”还是之前帮游风搬家时包的。
游风朝比佛利的方向看了眼,没说别的,解了安全带:“嗯。”
待游风进了小区大门,夏灯才调转车头,去了旁边的比佛利。
进入园区时,道闸没反应,把她拦在了门外。
她打开车窗,看向保安亭,也不见人。
正疑惑着,隔壁小区的保安走过来,告诉她:“比佛利在那次漏电事故之后就停业了,还没整修完。”
有这种事?
夏灯问:“什么时候停业的?”
“仨多月了吧。”
“……”
游风在这时给夏灯打来电话,什么也没问:“我把电梯卡放在楼下前台了,房门密码没变过。”
这话就是坦白,他知道她去不了酒店。
夏灯直问:“你明知道比佛利在整修,刚才怎么不说?”
“让你亲眼看见,省了你觉得我骗你来我家。”
“……”
夏灯挂了电话。
服了。
这人还跟以前一样坏。
夏灯拿上电梯卡,进入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一直在变换,她鬼使神差地想起了从前。
那时候上初中,她和游风俩倒数被罚站,要求站满两节课。
中间不让上卫生间,不让喝水,又是大夏天,很难熬。
最后一节课末,游风拿着巧克力,问夏灯:“饿吗?晕吗?”
夏灯摇头。
“给我开下,我饿了。”
夏灯当时就觉得这个人很坏。
事实证明确实是这样。
初中的游风也不活泼,皮里阳秋,擅长不动声色地让别人给他说话、办事。不顺着他的同学要挨欺负,不依着他的老师要吃瘪。
偏偏这也能招人喜欢,老有一票人,就爱围着他转,左一个右一个风哥,鞍前马后的。
其中有一个女生,也是年级倒数,不同于夏灯这种清冷风,她染着红头发,打一溜耳钉,锁骨上纹了一条眼镜蛇,胳膊上是各种字体的游风。
他们十七中和南大附中挨得近,那个女生就是南大附中的,总是来校门口等他,一行人会去网吧,要不就去天坑那边撸串儿。
夏灯妈妈当时为了方便夏灯走读,在天坑附近买了套独栋,夏灯经常跟他们遇到。
那女生只有在游风面前时,才会低声说话。
他们中还有一个男生喜欢夏灯,小纸条塞满了她桌堂,总当着他们一帮人的面,叫夏灯老婆。
夏灯总是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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