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有谁在使劲掐着他的脖子,让顾珩很长时间喘不过气来,好一会,他才感觉自己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沙哑的不像话,“她后来知道了吗?”
“她那么聪明怎么可能骗得过她?”唐宁嘉摇头叹气,“她醒来之后,先问了外婆她妈妈的病情,然后问你怎么不在她身边,再后来她跟外婆说撞她的人是奔着要她们的命去的,她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想置她于死地的仇家,问外婆到底是谁要下此狠手,外婆才说了谭青和钟墨白的事,我也才知道,原来殊殊的外公当年是被谭青活活气死的。”
唐宁嘉抽了抽鼻子,“我和阮歆还有外婆私下商量过,不能告诉她孩子的事,她是自己发现的。护士每天给她用药之类的,她会自己看,觉得有些药用的不对劲,就暗中套小护士的话,把这件事套出来了。”
“她那天知道了之后,藏在被子里哭,谁也不理,后来就找借口支开了我们,拔掉了输液管和心电监护的设备,自己跑了。之前她一直要找你,外婆都是劝她说先把身体养好再说,她那天知道了就彻底崩溃了,不管不顾的出了医院回了京市。她看到了什么我不知道,反正第二天晚上再回来,就对你闭口不谈了。”
说到这,唐宁嘉不放心的问了一句,“你们俩彻底没事了?”
“没事了,”顾珩的声音沉闷似雷雨降临前的征兆,“都是误会。”
“嗯,”唐宁嘉也松了口气,缓了缓才说,“车祸之后,殊殊每年都会去一趟扬市,一来去看望因为车祸无辜去世的大哥的妻子和儿子,这些年殊殊一直照顾着她们母子俩,二来,她会去扬市西北郊的一个寺庙,叫大宁寺,里面还有个塔,叫栖灵塔。车祸的地方离那边很近,殊殊说好歹也是个寄托,每年过去也能跟和她无缘的孩子说说话。”
顾珩想起来了,她去扬市拍珠宝宣传片的时候,他跟着去的,第二天一早她就离开了,他醒来找不到她,在园林门口等着,就看到她穿着一身黑衣黑裤,神色冷漠又严肃,他问她不信佛去大宁寺做什么,她说去寻求心理慰藉。
他都不知道。
不管是作为男朋友,还是作为爸爸,他都太不合格了。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他的孩子该有七岁多了,都要上小学了,他们也不会分开八年。
他不会放过谭青的!他要让她血债血偿!
顾珩觉得眼睛涩涩的,他低头使劲捏了两下眼睑,才又抬头看向唐宁嘉,“撞人的司机死了没有?”
“没有吧,”唐宁嘉不确定的说,“我们都忙着医院的事,立案的事是沈教授在负责,那个司机也是伤的很重,先是送去了医院,后来不知道怎么的,神不知鬼不觉的不见了,肯定是谭青让人弄走了吧。”
“当时扬市车祸也上过新闻,殊殊那张照片就是从新闻报道上拍下来的,事情没有引起很大的轰动,因为殊殊当时脸上都是血,根本辨不出本来模样,所以才没有曝光。这几年殊殊也一直追问着案子的进度,可惜的是,那个撞人的司机是个亡命之徒,根本寻不到踪迹。”
“我知道了,”顾珩抿抿嘴,“这件事以后交给我,我不会让他逍遥法外的,还有谭青和钟墨白,不伏法不足以解心口之恨。”顾珩抬眼看向唐宁嘉,真诚的道谢,“谢谢你为她做的一切,也谢谢你肯告诉我这些。”
“别谢我,”唐宁嘉不住的摆手,“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痛快而已,”她说着,凉凉的瞥了顾珩一眼,“我猜殊殊不会告诉你,因为她爱你,不想让你难过,我可没那么善良,”唐宁嘉耸耸肩,“你自己干过的事,还得心里有数。”
顾珩脸一红又一绷,“我谢谢你。”
“切,”话说完,唐宁嘉心里也痛快了很多,她似笑非笑的咂了咂嘴,“我给班长一个建议哈,小小的建议。”
唐宁嘉明显意有所指,顾珩困惑的眯了眯眼,“你说。”
“咱都是十几年的老同学了,跟你也没什么害羞的,我明人不说暗话,我希望班长向陆总学习学习。”
“嗯?”安静的旁听生陆庭陌一愣,听到她说的话,心里还隐隐有些高兴,“向我学习什么?”
原来他在她心里也是有优点的。
“学习避孕啊。”唐宁嘉说的理所当然。
陆庭陌面色瞬间转寒,脸垮了一地。
唐宁嘉也没去看陆庭陌丰富多彩的表情,只对顾珩抬了抬下颌,“当年殊殊说过,你们也都有措施的,但是八年前孩子也来了,诺诺也出生了,所以啊,某些套啊的东西对班长可能免疫,你如果不想再弄出个孩子出来,”唐宁嘉暧昧的挑挑眉,“最好克制一下,或者想想其他办法。”
陆庭陌脸色变得更差,“你懂的倒是挺多。”
“那是,我又不是十七八岁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好歹也是三十一岁的人了,装什么懵懂无知呢?”唐宁嘉应得飞快,也没心情管他语气里为什么还带着讽刺,明明这哥们才是这方面的专家,好意思对她冷嘲热讽吗?
对着两个大男人说这个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唐宁嘉说完干脆的拎包走人。
陆庭陌也顾不得不痛快了,起身喊了她一声,“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唐宁嘉斜挎着包头也不回的摆手谢绝他的好意,“本姑娘夜生活丰富的很,不劳陆总费心了,拜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