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宁嘉低下头白了他一眼,瘪着嘴小声嘟囔,“跟谁愿意看你似的。”
“送的什么?”陆庭陌当没听到她的嘀咕,叹了口气,“不声不吭放下东西就走,谁知道你是不是送了两个炸弹想炸死我!”
咦,她是有多闲!弄死他对她有什么好处?而且,她也得弄得来炸弹才行!
唐宁嘉撇撇嘴,走过去将两个包装打开,“我班长送给外婆的弦纹瓶,您送给外婆的盖杯,殊殊让我送来,外婆不收,说太贵重了。”
陆庭陌看着那两样东西好一阵沉默,良久才说:“让叶殊自己给顾珩送去。”
唐宁嘉气的想掀桌子,“他们俩别扭着呢哥哥,拜托您行行好,我班长那呢,我也不稀罕搭理他,您就当做好事吧。”
要不是她现在更讨厌顾珩,她还不稀罕来陆庭陌这跑一趟呢。
唐宁嘉这声哥哥,叫的人骨头都酥了,偏生她不自知,潇洒的摆摆手,“我走了。”
“等等,”陆庭陌伸手扯了下她的衣服。
“喂!”被拽的一个踉跄,真是佛祖也要发脾气了,“你有话说话。”
“呵,”看着唐宁嘉那对标志性的深深的酒窝,被她鼓着腮帮子顶的只剩浅浅的一圈,陆庭陌撇了下嘴角,低不可闻的哼了一声,“我怎么你了,你带着这么一肚子火气?”
“敢情被喊阿姨的不是您?”唐宁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同样是三十一岁,他还能睡不足二十的小姑娘,她就被人称呼为阿姨了,这一点,男女什么时候都平等不了。
这么想着,她更不耐烦,语气都差了很多,“到底什么事?”
终于露出本来面目了,平时装的纯良无害,陆总长陆总短的,没一句实话,实际上就是只野兔子,脾气上来了逮谁咬谁。
陆庭陌轻咳一声,有些不自在,但还是问出了困惑他一天一夜的问题,“你跟别人一起睡觉,都那样趴着?”
草!唐宁嘉瞬间被臊了个满脸通红,“我跟别人怎么睡跟你有什么关系?”
陆庭陌恍若无意的努努嘴,“好奇而已。”
她经常跟叶殊一起睡,跟程屹也在一起两年,难道叶殊和程屹也经常被她踹到地上?
唐宁嘉毫无顾忌的朝上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抱着睡!”说完转身带上门出去。
她一边走一边愤愤的想,以后还是改改比较好,诺诺那个小混蛋都嫌弃她了,为了以后和谐幸福的夫妻生活,为了能在今年找到结婚对象,还是得收敛一下豪放的睡姿。
叶殊让方姨带诺诺到仁安医院14楼27病房等着,她随后上了楼。
病房里,诺诺躲在方姨怀中怔怔的看着病床上插满了管子、一动不能动的老人,她有些害怕。
在诺诺出生前,方姨曾陪老太太来过这里,见过叶斓,后来诺诺出生,她主要负责照顾诺诺,就再也没到过医院了。
如今再次看到,仍是免不了一阵心悸,她和叶斓一般年纪,她以前总觉得自己命苦,老公早早去世,女儿不孝逃之夭夭,可是比起叶斓,她觉得能好好活着,已经是老天莫大的恩惠了。
叶殊一进门,诺诺就扑了过去,声音都有些颤,“妈妈,那是外婆吗?”
“是啊,”叶殊抚了抚诺诺被太阳晒得红润的小脸,轻声问她,“诺诺害怕吗?”
“不怕,”诺诺坚定的摇了摇头,只要那是她外婆,她就不害怕。
“乖,”叶殊亲了亲她,抱着诺诺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握了握叶斓骨节突出的手,“外婆生了很重很重的病,她没法动,也不能跟诺诺说话,但是诺诺若是有什么话想对外婆说,外婆或许能听到心里去。”
八年前转院回京市,叶斓就一直住在这间病房,叶殊给她请了两个看护轮流照顾,今天因为带诺诺来,她提前知会了一声,让看护等她打电话再过来。
诺诺滑下叶殊的怀抱,学着妈妈的样子抚摸外婆的手,外婆的手冰凉,是她碰到冰淇淋的时候才有的感觉,凉的都不敢摸。诺诺盯着外婆看了一会,从自己小小的兜里掏出两块糖,咬着唇扭头看叶殊,不确定的问,“妈妈,外婆能吃东西吗?”
奶奶告诉她外婆在医院,诺诺知道生病的人都会很疼,吃点甜甜的就好了,她特意给外婆带的。
叶殊欣慰的揉揉她的发顶,指着叶斓鼻子上插的管子,“外婆只能通过这个管子吃一些流食。”
“外婆好可怜,”诺诺将两块糖放到外婆枕头旁边,外婆不能吃可以闻闻甜甜的味道,心情可能也会好一点。诺诺小小年纪皱着眉头,有些伤感。
叶殊被她皱巴的小脸逗笑,“别担心,沈爷爷说外婆的手偶尔能动了,说不定过不了多长时间,外婆就能醒过来了。”
“真的吗?”诺诺欢呼一声,转过头去双手托腮抵在床头,盯着外婆看了好一会,然后趴回叶殊的膝盖问她,“妈妈,外婆虽然瘦瘦的,但是好漂亮的,外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叶殊没法告诉诺诺外婆是被人害的,甚至连她自己,都险些没有清醒过来,变成一模一样的植物人。当然她也不需要让诺诺知道。
好在诺诺念头转的很快,纠结了没一会,又仰着小脸天真的问,“妈妈,外婆对妈妈好吗?”
叶殊笑笑,“外婆对妈妈不好,外婆不喜欢妈妈,但是妈妈不怪她,以后等外婆醒了,诺诺跟妈妈一起照顾外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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