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志媛微讶地轻呼了声,虽身处在架空的古代世界,这个世界也是很大很有看头。
雍天牧道:「所以你说的小象跟木桩,驯象人确实会那样做。」
「这位牧哥哥,驯象人会怎麽做是重点吗?」她下巴抬高高。
他不由得牵唇。「所以元元觉得我哪里像小象?又是哪里不像?」
安志媛脑袋瓜放正,看向前方,嗓音犹带脆甜——
「嗯……我觉得小象一开始被拴住,跟你一开始被迫习武、当杀手有点像,一个是你的父王,另一位是你师父,这两人不仅合奸还合谋……咳咳,不好意思,我用词粗鲁了,请见谅。」语气中全然听不出所谓的不好意思。
她清清喉咙接着道:「然後小象长成大象,大象仍乖乖被拴在木桩上,是因牠被制约,不知道可以反抗,而七岁的你後来长大成人,仍听命办事,我斟酌再斟酌,琢磨又琢磨,终让我想明白……」
小脑袋瓜跟着晃啊晃,要不是没长胡子,她都能边说边像个老学究捻起山羊胡。
「噢,明白什麽?」他眉角微挑。
「明白你不是不知反抗,而是根本懒得反抗,反正日子就这麽过下去,过一天算一天,哪天任务失败丢了性命,也不会在意。」
她叹气,再次扬首看他,恰与他目光相衔。
他眼神格外深邃,瞳底彷佛窜着火苗,瞬也不瞬。
安志媛又略夸张地长叹一声,抿抿唇笑得俏皮——
「雍天牧,你看我对你多好,是我把你灰扑扑的天空染成五颜六色,让阳光照亮你的心,还把彩虹也挂上去,你跟我过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是吧?原来我才是你最终的那根木桩,有了我之後,你只想拴在我这儿,其他的全是过眼云烟……哇啊!」
她尖叫一声,人直接被扑倒,当真是扑倒在官道边的草丛堆里,怎麽离开马背的她根本不及看清。
男人将她护得好好,她身子是没摔疼,然双臂被合身箍住,两腿被夹紧,一倒进草堆里小嘴就遭到一通狠吻。
她发誓,她没要撩他,仅是将自个儿悟得之事半开玩笑般道出,结果他竟然这样不淡定啊!
舌头像要被他吞食掉似,唇瓣也被吮得隐隐作痛,她被逼到只得啃他几下小小反击。
遭她啃咬的唇舌渐渐驯伏下来,吻变得绵长且温柔,缠绵间宛若共品醇酒,这一杯醇美品了许久才缓缓结束。
她被雍天牧搂着转了半圈,换她趴在他健躯上,感受他胸脯明显的起伏,听着那强而有力的心音。
终於不那麽喘了,她乾脆在他厚实胸膛上撑肘支颐,本要念他几句,一见他头发缝里夹着不少根小草,萌样儿喷出,她忍俊不住也跟着喷笑,再想想自己被压着蹂蹒,此刻外表八成更像疯女十八年的女主角,更是笑得眼泪都渗出了。
见她笑开怀,雍天牧亦浅浅扬唇,眼底流淌着某种近乎依恋的情愫。
天际清朗,天光漫漫,绿草腥香,风儿舒畅,骏马在一旁乖乖啃草,而恋人俊美如斯、可爱有加,安志媛一颗心软到要塌陷。
她支颐的双臂改成交叠,跟着把脑袋瓜靠在手臂上,好整以暇趴在他胸前看着他。
「原来前天你晚归,是偷偷潜回宫里探看,把卫首大人给找着了。」两人有什麽话就直说,她突然想起这事。「宫中戒备森严,你却能自由来去一阵风,谁也不惊动,明面上是单纯叙事,然话说三分,听的是弦外之音,这威吓也太给力,堂堂南雍国主真拿你没辙,只能允你所请。」
加上他之前为了她,疯到连东宫太子都敢弄死,想跟他翻脸得有必死决心,可惜雍衍庆还是惜命得很。
「也是因为有你在身边壮胆,今日进宫,便也不怕了。」她抿唇又笑。
雍天牧低应一声,凝视她好一会儿才轻沉启声——
「往後与宫里再无瓜葛,他再敢来扰,我便毁一国根基,他醒或沉睡,亦无我事了。」
他话中的第一个「他」与第二个「他」指的是不同人,虽未说明,但安志媛再明白不过。
不知能说什麽,言语变得苍白无力,於是她安慰般献上秀额,轻轻与他的额头相抵,再用鼻头轻轻摩掌他的鼻,最後将娇唇贴在他薄唇上慢悠悠地磨蹭舔吮,浅吻带出涓涓柔情。
就在雍天牧被吻到意乱情迷,才欲夺回掌控权,趴在他身上的姑娘家忽地拔开双唇,一声惊喊直起上半身——
「等等!等等!我的那只御赐木匣子咧?我的珍礼金条啊!都丢哪儿去啦?」
安志媛生生从浓情密意中拉回神智,开始往四周草堆里翻找。
野草生得有够浓密,她都要哭了,直到被她晾在一旁的雍天牧不知从哪儿拾到木匣子,递到她面前,她才破涕为笑。
「小财迷。」他眯目叨念了 一句。
「我是啊,我就是!」安志媛非常理直气壮,抱住装满金条的木匣子睨回去。「谁教我往後除了养家,也得养着我家赘婿,得把他养得漂亮健壮、养得美美的,我可舍不得他吃丁点苦头,更不愿他受委屈,那当然得当个财迷,这位大哥您说是不?」
直球对决,她的赘婿瞬间变成锯嘴葫芦,同时脸红给她看,腼腆得非常美丽。
第十三章 ~心在即故乡
官道旁的安家茶棚已连着几日未开张,让不少熟客们既失望也不免起疑忧心,昨儿个茶棚倒贴出一张大红纸,写着「东家有喜、暂歇三日」,还煮了整大桶茶摆在棚下,免费供往来过客栈解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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