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煮粥时我就站在门旁看着你,想了几次要不要提醒一下你,你捡果子回来没洗手。”
“……我忘了。”
“果子洗了?”
“……没有。”
“米是要洗的知道吗?”
“……现在知道了。”
“粥可以放盐,但盐不能太多。”
“我又没煮过粥!我怎么知道盐该放多少,你吃的时候不说话,现在废话这多作甚?!”
“我喝粥时不吭声是我在心疼银子,你抬手那么一打确实威风,可我却要跟在你身后赔寒山山主八根金灵芝,一箱车孤石。”
“八根金灵芝?——他怎么不去抢?再说,东西是我弄坏的,你赔什么!你简直是多管闲事!”
“是啊,是我多管闲事,不像你那么潇洒。你去了寒山打完就走,我却要在之后给人收拾庭院,累了许久回去还要喝上一碗盐泥粥,要是提出去外吃点什么你又要把脸拉得很长,碗筷摔得叮当作响。”
“我……哪像你说的这样。”
“你有说话的空闲还不如去照照镜子,看看你跟善解人意能不能挂上钩。”
话说到这里,这两个人的人影被风吹开,一面镜子立起,正对着澶容,离他极近。
澶容眯着眼睛往前看去,望着那面比他高十倍的镜子,意外发现他的身影并没有映入这面镜子里。
这时,身边有人问他:“你在镜子里看到了什么?”
澶容什么都没看到,便说无。
然后那声音似乎在暗示他什么,又说:“确实,这镜子里什么都没有。”
话说完,雷声阵阵,赶走了这幅画面,澶容再回神的时候发现面前的金龙并没有睁开眼睛,之前的一切好似只是他走神时胡乱出现的幻想。
此刻雨没停,黑云压顶却没有闪电交错。
但澶容并不认为方才的画面是他幻想的。
他凝视着对面的金龙,慢慢地踩着剑落了下去。
这时长竟迎了上来,笑着问他:“山主怎么去看那门了?”
澶容恍若未闻,收起剑越过他回到了若清身边。
长竟对此没有任何生气的表现,只是他紧握着伞的手却在发抖。
长公主焦急地在殿内走来走去,等了许久才听到长竟的一声:“殿下!”
长竟跑得急,扔掉了自己的伞直接来了长公主这里。而他不顾自己身上的水气,表情十分严肃,弄得长公主心里七上八下,开始担心起澶容有没有把旧宫的布置弄坏。
想她极为看重旧宫的那位娘娘,在澶容去了深巷的时候就派人找长竟过去看着,毕竟那位娘娘要是出了什么事,她家的皇位怕是坐不稳了。
而长公主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没打算做皇室的罪人,即便心里在意若清,也不可能为了若清丢了祖宗留下的江山。因此她给长竟下了死命令,若是澶容真的读了宁英的心去了深巷,就想办法杀了澶容。
而她说这话的时候自己心里也没有底,甚至在考虑要不要把昏迷不醒的若清带过去,用若清要挟澶容,只是她担心若清因此对她失望,便犹豫了这样做可不可行。
此刻见长竟脸色不好,以为那边出了大声,她又有些后悔没用若清要挟澶容,吓得声音都变了。
来了这里的长竟心也慌,他顾不得安抚长公主,也忘了什么规矩身份,拉着长公主的手臂与她说:“上去了!”
“什么上去了?”长公主不知他在说什么。
“你让我去盯着澶容,我去了!却看到澶容御剑飞到了金龙门上方!他上去了!”
这话一出长公主身子一震,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上去了?他怎么上得去?那金龙门是薄辉留下的,自我族之人登基之后,不管请了什么身份地位的修士都不能靠近金龙门,更别提他还站在了龙门之上!他是怎么做到的?”
长竟咽了口口水,说这话的时候后背寒风冷意不断,硬是激出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他说:“我也是这么想的。金龙门不许旁人靠近它,不许旁人直视它的眼睛,却许了澶容登顶望目……我在想,它为什么会许澶容靠近自己,后来我想到了……金龙门只认氾河血脉,所以……”
“不可能!”长公主心神不宁地摇了摇头,慌张地反驳,“族中留下的内典里记下了氾河灭族的描写,先人曾反复确认过,氾河一支没有人活着,就连那宿枝都死了!因此氾河根本不可能会有后人!”
这话说完,她心里十分慌张,眼睛忍不住左右转了几次,最后又拉住了长竟的手臂,像是想要以此稳住自己的身体,让自己能站得稳一些。
长竟怕她摔倒,伸手扶住她,思考了片刻才说:“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澶容确实不是氾河一支,但他是与金龙门有关的人。”
长公主被氾河一支的人还活着的事吓到,这时的脑子已经不会转了,听到长竟如此说,也不知道长竟是什么意思。
长竟道:“金龙门是薄辉送给氾河初代的宝物,所以这道门本就是薄辉的东西,如果澶容能飞上金龙门不被金龙门排斥,要不他是氾河一支的血脉,得了金龙门的认可,要不他是薄辉遗留的血脉,金龙门认主,他与昌留一样遇龙门不犯错不出事。”
这话说完,长公主竟一时不知哪种说法更可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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