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远山规矩多,想来近年都听不到有关宿枝的事了,平白少了个乐趣……”
说到以后见不到宿枝了,意绫撇了撇嘴。她与身旁的姐妹不一样,她对这位近年来出尽风头的宿枝不太感兴趣,即便宿枝被外界称为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也引不起她的在意。
只是她终日与这些姐妹聚在一起,听着她们说起宿枝或是当今最为出名的几个人,有时也会想到另一件事。
“叔父,我终日听家里姐妹说宿枝邺蛟的事,却没有听到过一句关于今上的事,心里有些好奇如今的皇帝是不是很没用?他叫什么?多大了?怎么他的事根本没有人提?”
聂泷手里拿着一封信,慢悠悠地在前面走着,听到她充满孩子气的问法,轻笑一声,道:“今上比宿枝小,按照氾河一支的规矩,今上要等明年年初,才能脱离摄政的太后独自上朝,不过今上的性子……总之我不太看好今上,今上身子骨也不好,没什么出挑的地方。”
意绫哦了一声,没问聂泷为什么如此中庸的人能做皇帝,毕竟他们都清楚如今的皇室,如今的皇帝都是为了镇压饲梦所选的看守人,是以今上即便不是帝皇之才,只要他是氾河一支里天阳体最纯的人,那他就会是皇帝。
就像是过往一样。
氾河一支选帝的标准从不是文韬武略,而是一门心思只选天阳最旺的人做帝皇,然后再让有才之人从旁辅佐,以求中都龙运昌盛之地温养天阳体承金运,做万人之主,积其阳气烈性,维持身体里留下的血与饲梦相抗。
而意绫与其他人一样,虽是敬重氾河一支的付出,但本质爱强,一听今上无德无才,也就不感兴趣,只撅起嘴,转身就要离开去别处玩闹。
说来也巧,就在意绫离开之前,有人过来找聂泷,说是有事相商。
聂泷看了看手中的信,有些为难,便叫来意绫,和颜悦色地对着意绫说:“意绫,你想不想出去逛逛,看看这世上的景色,看看岸上的花草树木?”
这是意绫一直很想要看到的,闻言她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见此聂泷笑笑,把手里的信郑重地交到她的手中,告诉她:“那,这封信就由意绫帮叔父送到中都,只是意绫要记得,你是昌留的鲛人,行事一定要沉稳有礼,不能让人看昌留笑话,懂吗?”
意绫连忙点头说懂,精心打扮一番后才随着侍从去往中都。
可是她被骗了。她本以为此去中都能够看遍人间美景,没想到刚出海侍从就拿出了彩贝,直接带着她飞向中都,而那些好玩的好看的就在她的脚下,却就像是一群小蚂蚁,根本看不真切。
她失望极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可想着自己外出到底是因为正事,便忍下了甩袖而去的心思,黑着一张脸,怒气冲冲地走入了先陈皇宫。
先陈皇宫气派又整洁,只是奢华的宫殿意绫见过不少,她根本提不起欣赏的兴趣,等人来到正殿,把信交给那位美貌年轻的太后之后,意绫便不再听太后与侍从都说什么,直接迈着步子离开了这里。
她早前瞧见殿前有不少花朵,心里起了兴趣,便想着去看看殿前的花。
这时,一群人远远走来,领头的是一位十分好看的少年。
听到声响,意绫转过头,第一眼就看到了那位走在最前方的少年。
他又高又瘦,就像是一根竹竿,瞧着有几分病气,但眉眼精致,皮肤白皙,是个实打实的美男子。
他那张脸好看,五官柔和清隽,一双眼睛比意绫还大,眼尾微微下垂,长睫半掩眸光,唇薄而红,瞧着十分温吞无害,身上有读书人独有的儒雅和气,书卷气很重,看上去很像那些教书先生。
意绫早前听聂泷说过,氾河一支都是又高又瘦,皮肤白皙,长相俊美的人,此刻看到他生得这般俊俏,倒也能懂喜爱美色的镜妖为何独独护着氾河一支,经常得了什么好东西都扔到中都之中。
意绫也是爱美之人,见他这般好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他这人有趣,面相虽是沉稳老气,但年纪不大,也就十四五岁的样子。
通过他身上的那身红黑交织的龙袍,意绫认出了他的身份。
这位怕就是聂泷口中那位过分中庸的小皇帝。
而这皇帝叫什么——意绫并不知道,也不感兴趣,只是出于礼节上前打了个招呼。
说句实话,若是她们两人相识于数千年前,意绫一定会给这位人皇恭恭敬敬地行礼,毕竟初代人皇与薄辉关系极近,又压制了谁也控不住的饲梦,地位不知比她高了多少,只是如今不比当初,面前这位要称初代为□□的人比她小了很多辈,所以见面时她只是矜持地朝对方点了点头,问了声好。
小皇帝显然没想到她会站在殿外,见她转身先是愣了一下,而后红着脸,磕磕巴巴地说了一句:“见、见过过过过……”
之后他在说什么,意绫便没有仔细听了。
意绫盯着他漂亮的眉眼,观察着他紧张的样子,突然觉得他这幅样子比起她养的那只灵鸟有趣多了。
之后她回了昌留,把这件事说给了其他姐妹听,其中已经成亲的大姐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围着她转了几圈,拉着她的袖子左看看,右瞧瞧,道:“常年在一块都忘了,六妹也是个姿容不俗的美人。”
其他姐妹听到大姐的话跟着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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