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燕沉嘲讽了李悬念几句,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被骂的李悬念也不生气,只拿着死人的衣物去了城中一家酒肆。
此时正是晌午,酒肆内座无虚席,食客纷至而来,一楼的声音有些嘈杂。
李悬念来了这里,慢步来到二楼左边的一间房,见屋内坐着一个身穿黑衣的女人。
女人梳着简单利落的高马尾发,戴着一条黑色打底的佩玉抹额,长相比起一般女子多出一份英气和狠劲,身上江湖气很重,一看就是来历不简单的人物。
而在李悬念没进来前,她正面对着房中打开的窗,瞧着楼下的柳树与行人,手里拿着一个不大的茶壶。
见状,李悬念笑着喊她:“你来得比我想得快很多,怎么,你这案牍劳形的人最近没有差事了?”
知道李悬念来了,她坐姿不改,翘着二郎腿伸长手臂,懒洋洋地给李悬念倒了杯茶,说:“正巧在附近办案。要是没在附近,我也懒得过来。”
而她比其他人要了解李悬念的本性,说到这里,好奇地问李悬念:“以我对你的了解,这种闲事你一般不会如此上心。”
李悬念也不瞒着她,直言道:“这种闲事我确实不想管。只秦衡明温在这里看到我了,我怕要是我不管,日后这里出了事传出去,于我的名声不好。”
“果然。”女子听到这里耸了耸肩,“我就知道你这虚伪狡诈的人只在意你自己。”
“你呢?”李悬念并不生气,反而关切地问,“你个天泽司的人不好好护着你的中都皇城,跑到怀城附近来做什么?你可别告诉我,你是提前算出我会来找你,特意过来等我的。”
女人听到他问这件事,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了。
正巧这时有人上楼,脚步声自门外响起,加重了房中紧张的氛围。
此时此刻,一门之隔的过道里,一位身材瘦小的男人围着身材魁梧的壮汉,与身后穿金戴银的富户说:“你放心,你说的事办得了!我们三爷的族弟可是天泽司的官员,天泽司背靠皇家,里面的修士……”
接着门外的人又吹嘘了什么内容女子没细听。
等着那群人从门前走过,女子收起不善的眼神,说:“老规矩,天泽司的事你不要多问。”
她说完这句,可能也是察觉出来自己的表现过分了,于是缓下语气,又跟李悬念说:“给你提个醒,前两日国师给长公主那丢了的儿子卜卦,没算出好结果,长公主近日火气足,要是哪个不开眼的撞到她面前,可讨不了好。”
李悬念听到这里,又不说话了。
靖国的长公主是当今天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存在。
作为第一强国的掌权人,长公主地位显赫,即便在如今修士为尊的世道里,靖长公主也是大多修士不敢得罪的人物。
而前朝自养修士的行为也为后世打下了不错的底子。
强国实力加上皇室扶持培养的修士,使中都皇家虽不在宗门之中,却拥有跟四大宗门相同的实力。
是以,很少会有不长眼的人去挑衅靖国的掌权者。
李悬念知晓那女人的厉害,也不多问,只让好友帮自己查一查秦衡。
女人也不啰嗦,痛快地拿出紫色的蝎子和一道黄符。她先把符放在死者的衣物上,接着把蝎子放在黄符上。
片刻后,蝎子的尾部出现了红色的印记,身下的黄符突然起了火,与衣服一起烧了个干净。
大功告成,女子将蝎子扔到李悬念怀里,说:“行了,跟着蝎子走一定能知道秦衡这两天去了什么地方,而我还有要事要做,我先走了。”
李悬念收下蝎子,道:“受累了。”然后他在女子走前喊了一声,“宁英,我听说你们要押送三魂去楚地?”
女子说:“是,怎么了?”
李悬念弯起眼睛,“这人是个烫手的山芋,你们的人押着容易得罪人。”他说到这里,拿起手中乖巧的蝎子晃了晃,一脸真诚道,“当作还你的人情,我告诉你一件事。”
“清原的澶容在这里。”他戏谑地眯起眼睛,“你可以把这个棘手的难题甩给清原的人。”
女子听到这里,眼睛转了一下,接着怀疑地看着身后的李悬念,“你又在打什么坏主意?”
“没有。”李悬念面不改色道。
女人却不信他。
之后,李悬念拿着那只蝎子找到了澶容,给澶容解释道:“我有位好友专修鬼道,有些本事,只要能拿到死人的物品,她就能用蝎子锁魂,找到害人那人最近经常去的地方,以及对方是什么时辰去的。”
“有了这蝎子,我们就能查到秦衡这几日的行踪,你也可以顺势看看秦衡盯上的,跟你想要查的是不豫徙是一件事。”
听到这里,澶容点了点头,脸色好看了一些。
李悬念解释清楚蝎子的用处,把蝎子放在地上,却发现这蝎子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天黑了。
澶容想着若清身上的魅石,只能放弃盯着蝎子,先回到城外。
他回去的时候,正好瞧见傅燕沉抓了两只兔子烤。
出于私心,他与傅燕沉说:“你去城里盯着李悬念,有什么动静记得告诉我。”
傅燕沉不会怀疑自己的师父,当下站了起来,抬脚向城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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