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不该随意对人给出承诺。
李弈看着面前的少年,他已经想清楚了,因为喜欢男人还是女人的蠢问题而纠结至此的自己实在是太傻了,他喜欢的是面前这个人。他想要每一分每一刻地跟他呆在一起。可是现在的他,是办不到的。
凌白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只是觉得他的眼神,很难过。还以为他是没有自信,于是握了握他的手,说:“等你胜利而归。”
走之前,李弈送走了珍藏的所有爱马,独独把追风托给凌白照顾。
凌白本来想要拒绝,可还是经不住对方再三哀求,毕竟他走前也就这么一个放心不下的玩意,只好答应下来。七皇子宅邸里只有一个马厩,这么一来追风也只好跟小白梅养在一起。
凌白刚松开缰绳,流着口水的追风就撒蹄子奔过去,在白梅小美人身上死命蹭了起来,不停嗅来嗅去,因为久别重逢,那表情更加不堪入目。小白梅眼眸抬了抬,看见果不其然又是这匹痴呆马,嫌弃地踢了两脚,没踢动,干脆就随他去了。因为懒,凌白其实已经好几天没给小白梅洗澡了。不是很懂这匹马在陶醉个什么,还主动舔毛……
实在忍不住,凌白让人过来把两匹马都好好刷洗了一遍,又吩咐人拓宽了下原本的马厩,在中间加了隔栏,把两匹马重新安置进去。
之后几天,凌白每次散步的时候,都会不小心看到前蹄搁在隔栏流哈喇子的痴呆马。这么个智障玩意,真不知道李弈宠爱的点在哪里,也是令人费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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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杨大病初愈,特地在府邸中设宴庆贺,请的都是朝中重臣和成年皇子。凌白也收到请帖前往。
在他抱病的日子里,传出了一些他病重咯血甚至不久于世的荒谬传言,凤国朝中人心惶惶,不少摇摆不定的人都开始转投其他皇子麾下。他设这场宴一半的缘由是为了打破这不实的传言,另一半的也是为了告诉所有人,不要忘了谁才是凤国未来的储君。
“三哥,你的精神气真是比大婚那会还要好!!”“三皇兄,这一杯弟弟祝你身体康泰……”皇子们的争相的恭维也不过换来凤杨一个笑意不达眼底的微笑,是敷衍也是高傲,那是贵为皇太子应有的气度,死死地压在这一群不安分的泥鳅身上,任凭他们怎么折腾也始终是翻不了身的泥鳅。
该死的,不是说有人亲眼看到他咯血了吗?怎么看起来跟个没事人一样,真是气人!!底下几人狠狠地朝胃里灌着酒,却要赔着笑脸。
凌白来的时候,宴会已经进行了大半。他用完午膳想着多睡一会,结果起晚了。
凌白在末尾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反正也没人注意到他,而坐在主座上的凤杨正被几个皇子围着争相敬酒。
他们也不顾他才好的身体,借着着祝贺的名头,一个接一个地接替上去。
凌白恍然,也无怪乎凤杨会格外珍惜凤羽这个病弱的七弟。皇子间的所谓手足之情,或许起初年岁尚幼的时候会有,慢慢地,便在争权夺势之间消耗殆尽。并不单纯。
凤杨喝了几杯,之后便倒了酒,换以茶水代替。他怎么会遂他们的愿,为了点面子跟身体过不去。他的眸子深沉地睥睨而下,席间原本站起的人也坐了下来。苏汀兰在他旁边坐着,沾了夫君的光,一时也觉得自己威风无比。
中午过后就没怎么吃东西,坐下来就盯着面前的糕点吃。他很爱吃太子府这个红豆糕。配着糕点,不知不觉就喝了许多果茶,没一会就起身去小解。
今日来的宾客很多。他又比较急。凌白几乎是没有思考地就往最近的偏院茅厕过去,反正他现在对太子府路已经很熟,也不担心迷路。
走到一半,听到草丛里有奇怪的声响。或许当事人压低了声音,凌白却听得很清楚。一男一女。女声格外眼熟。
凌白没耐住好奇心上去看了眼。
果然是苏汀兰。
她似乎又喝了不少酒,正趁着酒性压在一个年轻男人身上。看衣服应该不是凤杨。苏汀兰虽然醉得不清,一双眼睛却是又亮又圆,高兴得几乎要砸出星星来。
“美人,你想不想我?”说着双手捧着亲了一下,又问,“美人你刚刚为什么都不看我,人家好伤心!”委屈兮兮地亲了一下,“美人你都不知道,看见你我好开心~~”接着又喜滋滋地捧着亲了一下。
年轻男子忍不住别过头去,挣扎起来,“三、三嫂,你不要这样……”借着月色,竟然是刚才在席上一言不发的四皇子——凤易。
“不要?不要挣扎了,小美人,你喊破喉咙都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凌白:“。。。”
他忽然想起苏汀兰在小黑屋唱着《小苹果》绣花的欢快模样。他本以为苏汀兰绣的是凤杨的“杨”(楊)字,现在想想应该是凤易的“易”字。
凤杨这个绿帽子戴的真是……
“咦,美人,你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苏汀兰俯下身,体贴地,“你哪里痛,我帮你吹吹好不好。”
“三嫂,你、你捏住我的命.根子了……”四皇子窘迫不安地。
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原先要做什么,苏汀兰挑起他的下巴。
“i want f**k you!”恶狠狠地。
……
凌白实在没勇气再看下去。他从地上捡了个石子丢过去,看到两人一下惊吓地分开,闪身解手去了。苏汀兰转头什么人也没看见,再转过头来,小美人早就跑了,扁了扁嘴,一下失望得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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