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重要的事情,我还想跟思庭商量下,可惜,他还得好生养养,这几日你可得好生照顾照顾他。”
陆澄阳心想,虽说谢璟因他而伤不假,这次一旁看顾些定是在情理之中。
摸着心说,他开始只想尽快远离谢璟。
不过现在因为谢璟因他受伤,到底还是铁不下心甩手而去,想走也不怎么走得了。
所谓堂堂威名骇人的血衣仙,到底还是个软心肠的普通人罢了。
陆澄阳道:“还有件事想问云宗主。”
“你说。”
“既然花印是宗主才有的,为何又被称为古咒?”
就仿佛宗主之命是天定的一般,可拂海明月庄是五门之一,宗主一职也是风光无限,怎么也跟诅咒二字搭不上边。
云慧晓“嘘”了一声道:“天大的秘密。”
陆澄阳知道套云慧晓的话也许是件浪费时间的事情,索性直接放弃。
奈何这厮见他没了兴趣,反倒自己接着说了:“可听过民间志怪集提到过的双生诅咒?”
陆澄阳眨巴下眼睛:“听过。”
旧时仙门里一些年长些的弟子喜欢拿些志怪故事吓小弟子,其中一个最出名的,就是阴阳子诅咒。
其讲的是罪神被贬为凡人,重入凡尘,建立了一个仙门,身死之后,其后人碰到生了双生子的情况,其中必然有一个孩子会短命。
倘若一个孩子夭折,便是因为另一个孩子吸干了这个孩子的阳气。
而若两个孩子都能够顺利成人,其中一个也必然会体质越发衰弱,就算幸运结了丹,也不得不将灵力都全数传给另一个孩子,否则两个孩子都会死在同一天。
不过久而久之,故事讲了太多次,纵然由不同的讲者做了不同的添油加醋,大概也不出这原本左右,渐渐也吓不了小弟子了。
云慧晓突然提及这个诅咒,难不成拂海明月庄就是这个故事的原型?
陆澄阳如是想着,瞧着云慧晓,道:“难道宗主的同胞兄弟或是姊妹会因为古咒而亡?”
云慧晓摸摸下巴道:“也不是全然如此。”
“若是阴阳调和,则不会有诅咒。”
忽然谢璟从阁楼上缓缓行下。
他只着了层单衣,匀称的身体线条便更显了出来,面上倒同平日的冷白不太一样,大抵是起了层薄汗的缘故,微有些润。长发并未束冠,披散下来,却又不显得乱。
这也便是当年无数画师争先恐后想要绘的一幅泽清仙尊闲居图了吧。
方才玄境中的景象又蔓延在了陆澄阳的脑海之中,仿佛眼前的景象都失了真。
“你说的不错,若双生子为一男一女,则不会受古咒的影响。”云慧晓道,“不过……”
“不过云宗主还有个同胞兄弟姊妹。”
陆澄阳接着道。
无论这第三子为男还是女,最终都会影响到那所谓的阴阳。
谢璟直截了当地问:“那怨灵就是此子的魂魄?”
云慧晓摇了下头,道:“暂时锁着,还没找到办法查明。不过我方才有了新的发现。”
他又亮出那酷似缩小版太阴的钥匙出来。
“我想跟你说的是,拂海明月庄内所藏秘匣之物,基本可以确定就是这太阴剑了。”
“这是找我祖母的遗物找出来的。而这把钥匙外形多像太阴啊,并且能够打开宗门一间从未打开的秘室。”
“那秘室里面,是一个空剑匣,同太阴的大小倒挺契合的。”
酷似太阴的钥匙和空剑匣,的确可以确定了。
“原来如此。”
谢璟听闻,微微点了点头。
陆澄阳静思片刻,忽念起梁城怀王府事发已然两月有余。
太阴幽荧代表的不仅仅是世间一切属阴的事物,也代表夜空之中的星辰和月亮。
这也可以解释为何受其戾气所影响的王府女眷,纷纷持剑在观月台殒命。
戾气深重的怨灵附在太阴剑上,同剑魂几乎浑然一体。
但是为何这剑魂,或者就是这怨灵,这么执着地要找他呢?
而剑魂一开始戾气还未至后来那么深重,怨灵可能一开始并没有附在太阴上,是一段时间之后才附上的。
况且原本剑魂出现之时,还有群现的风妖。
果然事情还是没有那么简单。
“思庭,太阴幽荧剑本身,大概也同魔龙血有脱不开的关系吧。”
云慧晓提及了关键的一点。
陆澄阳也有此猜测,他夺了裴淼淼的舍不是偶然,也不是巧合,更像是有人蓄意为之。
裴淼淼出生于荣兴村,天生又有特殊的灵脉。
也许真的同他当年,万分相似。
“思庭,你在想什么?”
云慧晓又发问,陆澄阳抬头一看,才发现谢璟似乎走神了一刹那。
兴许是重伤初愈,神思恍惚,又或许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对于谢璟来说,是不常见的情况。
毕竟他自己话不多,但是总是很认真地听别人讲话。
纵然云慧晓同陆澄阳一样是话痨,也不太例外。
而谢璟对“裴淼淼”多有照顾,是因为裴淼淼同他有许多相似之处吗?
这一刻,这一丝荒谬的念头自陆澄阳心底盘桓而起。
不对,谢璟应该还是会不太犹豫地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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