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奇怪的搭讪方式?陈知非忍不住笑了一下,没打算继续理会便朝着一旁的垃圾桶走去,边走边撕下了香烟包装纸上的薄膜。
纤长的手指抽出一支香烟递到嘴里,摸索着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打火机。
身后的目光并没有移开,他吐出一口烟雾转过头看向对面的那个人。
“你不是不抽烟吗?”在双方都很诧异的目光中,对面的人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知道?”陈知非有些奇怪的看向对面的人,“我们很熟吗?”
丁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刚开始他看见这个人的时候只是惊讶于这人为何与自己梦境中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后来看见他抽烟的时候边不由自主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就像对方说的那样,他们很熟吗?
我们很熟吗?丁白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撞了一下自己,霎那间他突然觉得自己莫名其妙的感觉很悲伤。
他总觉得自己看见对方像是一副陌生人的姿态看着自己,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可以给我一根烟吗?”丁白厚脸皮的走上前朝着这个陌生人要了一根烟。
对方思索了一下将烟盒递给了自己,顺带还将握在手中的打火机一并递给了他。只是在接过打火机的瞬间,丁白突然觉得这种场面熟悉的很。
他们靠在小卖部的旁边,手中握着同一款香烟,面前来来往往的都是人,小卖部的感应器像是背景音乐似的重复的念着那句欢迎光临。
“我最近老是做梦。”丁白盯着手上的星星火光,不知为何他突然想对这个陌生人讲述自己这段时间的故事。
“梦里的故事很可怕,我看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我总觉得自己深陷那样的恐惧,像是逃不出那样。”丁白抬头看着这片天,云层很厚,像是盖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梦中还在现实中。”丁白转过脸看向不远处的那个人。
“你想知道?”站在一旁的陈知非突然问他。
“知道什么?自己是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丁白苦笑了一下,梦和现实他还是分的很清楚的。
“不是。”陈知非转头看向他,“为什么会做梦?为什么会深陷于恐惧之中?”
丁白语塞,不知如何回答。
“事出都有因,或许梦里有答案也说不定。”对方说到,站起身来拍了拍莫须有的灰尘,“打火机就送你了。”
说完,丁白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
至于自己为什么会将一个陌生人的话放在心上,这一点丁白也不是很清楚。他想了好几种理由,或许是因为梦中他曾出现过?又或许是因为想找一个树洞?又或许只是因为那一支烟?
丁白讪讪的笑到,觉得自己有些奇怪。
可是对方那句,梦里或许有答案的话还是被牢牢的挂在了心上。
夜色正浓,屋外的月亮被云层遮盖的严严实实,一杯牛奶下肚,丁白觉得自己做好了准备。
如果梦里有答案,那么就在梦里见。
还是那扇门,还是那样突兀的出现在了客厅里。赤着脚的丁白这一次毫不犹豫的踏进了那扇门。
那些交织在梦境里的恐怖画面像是一场场恐怖电影重复播放,他似乎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梦境一次次的重复出现,像是在折磨着丁白的神经,然而在这些反复出现的画面中,他总算是找到了一些重要的东西。
例如被窝里温热的体温,又例如总会出现的同一个人的话语,又例如总是在关键时刻伸出的那只手。
这些好像都来自于同一个人。
于是等到再一次听到那个相似的声音的时候,丁白总算问出了一句:“你是谁?”
“你是谁?”他盯着这个朦胧的身影一遍一遍的询问着同样的话,只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黑,最后一丝光都看不见。
他奋力的往期追着,跌跌撞撞的朝前面的漆黑一片跑去,最后撞了一个满怀。
耳朵被一张温热的嘴唇轻轻的碰了一下。
“丁白?”
“丁白。”
“丁白!”
无数的画面瞬间冲入脑海,丁白愣在原地,黑暗消失不见,他看见陈知非对他说:“你应该记得我,你必须记得我才行!”
再然后,梦醒!
“陈知非!”丁白下意识的喊出声,下巴上湿答答的,他伸手摸了一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他毫无顾忌的从房间里冲了出去,跑过客厅,跑过老旧的楼梯,跑进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的小路。
可是周围安静的可怕像是被人按下了静音键,他转头看向平日里热闹的小卖部,只有那个孤零零的感应器悬挂在门口。
收银台是空的,那个熟悉的收银小哥不知道哪里去了,他焦急的在小卖部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一个人的影子。
他再次转身跑了出去,可是周围还是没有人。遛狗的老大爷不在,小卖部门口下棋的老大爷不在,院子里平日里喜欢聚集在一起的阿姨们也不在。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空地里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是否是真实的。
“陈知非!”
“陈知非?你在哪里啊!”丁白喊着陈知非的名字,敲过每一个单元楼的门,祈祷着有一个人能站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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