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砚顿住,想起程梵初次见面时,对他说的话。那串名单,他依旧记得,与秦秘书提供得所差无几。
他沉吟道:“再去查一查,我要知道程家从始至终到底有没有加入到他们的团队。”
秦秘书点头:“好。”
谢崇砚重新拿起那份名单,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心中不免好奇:如果程家没有参与谢御男暗中组织的企业联盟,那么程梵是怎么知道这些名单的?如果程淑惠从始至终都没有与谢御男合作,程梵又是怎么从门外偷听到的呢?
他又想起找到他母亲的地点,尤记得谢御男听说这件事时,非常惊讶,他甚至以为谢御男是做戏,但现在看来,谢御男那时可能真的不知道。
那程淑惠是怎么知道的?
程梵又是怎么知道的?
他思量很久,起身给法律部拨打一个电话:“查一下程淑惠所在的监狱,申请探监。”
不久,谢崇砚的司机停在看守所,他跟随工作人员的指引,与程淑惠见面。
程淑惠看着一下子老了十岁,头发干枯,两眼如死寂的潭水一样无神。
谢崇砚低声看他:“程安被判十几年,还有减刑的机会。”
程淑惠苍白的脸望着他:“你来,只是和我说我儿子的情况?”
谢崇砚眼神深邃:“不,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几个问题。作为回报,你儿子出狱后,我不会针对他。”
程淑惠慎笑一声:“谢总威胁人的方式挺特殊。”
谢崇砚看着她:“你是怎么知道我妈妈死去的位置?”
程淑惠慢吞吞反应这个问题:“你妈妈?我怎么知道你妈妈藏在哪个地方?”
谢崇砚继续道:“第二个问题,你有没有和谢御男合作过。”
程淑惠已经记不清谢御男是谁,经谢崇砚提醒是自己二叔后,她才想起来:“我之前想和他交换名片,被他婉拒,我们家闹了好大的笑话,怎么可能有合作。”
谢崇砚心下了然,离开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程梵和我结婚之前,被你们关在阁楼过吗?”
程淑惠一阵冷笑:“程梵跟你这样说?我们什么时候关过他?不过确实有这个打算,阁楼是我请先生算过的风水佳地,打算在程梵20岁这年投入使用。还没开始实施计划,便让他跟你结婚了。”
谢崇砚起身:“如果你说的都是实话,如果你的儿子出狱后能改过自新,我不会为难他。”
说完,他转身离开,被程淑惠喊住。
“程梵自从一天发烧后,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之前他寸步不离房间,很听我的话,可那天起,越来越不受我的控制。大约一礼拜后,你突然宣布,要和他结婚。”
谢崇砚忽然回头,神色不明:“我想问你,假设程梵没有和我结婚,你会把他怎么样?”
程淑惠忽然阴沉笑了,戴着手铐的手撩起发丝:“我啊?大概会把他关到死为止,先生说了,他永远困在那风水局才会保佑我们程家世代富贵。”
谢崇砚深深吸了一口气,踏步离开。
经过申请,他同样询问程父与程安同样的问题,两人回答口径一致。
尤其是程安,听说自己还有机会,一口气将程梵的事情吐得干干净净。
谢崇砚沉默相对,离开后在车里久久沉默。
—
一连两天,程梵认真和C组成员练习,力求拿到好成绩。
他利用休息时间,去看过羽旗组练舞,发现羽旗不愧是天生的舞者,每个动作自由洒脱,节拍根本没有刻意去跟,表现力和动作流畅性堪称完美。
正要离开时,他经过走廊,听见一名舞者正在打电话,发生不小的争吵。
“我每天很累的,没时间去猜你的心思,大家都是成年人,凭什么我跟你谈恋爱就要让着你?哄你一次两次可以,多了谁都会烦,你真当自己是公主了?”
“我不是不愿意宠你,但你每次生气都什么不说,让我去猜你为什么生气。我真的精疲力尽了。我们明天有决赛演出,实在没精力耗费在这种事情上,如果你觉得我们不合适,就分手吧。”
远处忽然没了声音,程梵脚步错乱,有种被抓包偷听的慌乱。
那名舞者已经出来,看见程梵一怔:“程老师,您是不是听见了?”
程梵面带歉意:“抱歉,我听到了你和女朋友的谈话,真是对不起。”
舞者是个二十多岁的男孩子,笑着摸摸头:“没事,我就是跟女朋友发发牢骚。”
程梵拘束地双手背后,虽然知道冒然提起这件事不太礼貌,但还是问了句:“闹分手了吗?”
舞者:“我只是说说,其实我很爱她,但有时候我感觉很累很累,因为好像只有我在付出。”
程梵认真道:“但你依然不愿意和他分手,很爱她。”
舞者笑了:“目前来看是的,可如果继续下去,我恐怕心也凉了。”
谈话结束,程梵和他并肩走着:“那她有没有说过,她很爱你?”
舞者摇头:“没有,但她要求我每天都要跟她告白一次。”
程梵扬起唇角:“她应该也很爱你。”
舞者:“我知道。但我心里清楚和她说出口是两种感觉。”
程梵点头承认:“好像也是。”
程梵从D组离开后,其他成员围过来:“程梵一向高冷,你是怎么和他聊得这么火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