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那些烧焦的痕迹,将军府还是非常气派的,以武力和军功闻名的府邸,亭台楼阁都给人一种肃杀凌厉的感觉。
“西厢阁是为你们准备的,天色已晚,各位请休息吧。”
梁管家带他们来到一处偏院,这里的焦臭味倒是比刚才路过的正厅门口和庭院要轻许多,院落也雅致,屋内的圆桌上摆着一些干果糕点,烛火摇晃,小房间里床也已经铺好。
西厢阁中住的不止他们四人,还有另外的乘客,看到来的是白玦他们之后都纷纷面露喜色,多一个强者,总是多一分机会的。
“两间房,还是像上次那样住吗?”司绮打了个哈欠。
“当然了,”白洛川往白玦身边走了一步,两手攀上白玦的右臂,半倚在白玦的身上,眼皮微垂,做出一副可怜又害怕的模样,“白玦哥哥说好要保护我的,我肯定得跟他睡。”
围观群众咬牙切齿:这厮忒不要脸了!还妄想吃独食!
而让他们心碎的是,白玦似乎并没有什么排斥的反应,瞥了身边人一眼后,反而还主动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指,轻轻摩挲。
还没等大家反应过来,白玦就拉着人进屋关门,只留下一句话:“那就睡吧,明早见。”
林久跟着司绮也准备找间房进去时,突然听见散去的乘客中有一个瘦弱的男孩儿喃喃自语:“双刀那么强,脚踏几条船也是可以的吧......”
林久吓得一哆嗦,居然有人想跟白洛川抢人?
他一想到白玦冰冷无情的性格和白洛川那勾魂夺命的笑容,心里就一阵发寒,默默为那男孩儿祈祷——见过不识趣的,没见过这么不识趣的。
只能祝他平安了。
一夜平静。
白玦经过上个站台,还以为这里晚上也会发生点什么,况且昨晚进府之前府外月光的变化很奇异,看上去似乎是出事的前兆,谁知睡了一夜竟然无事发生。
早上,梁管家来敲门,一一请他们到正厅用早膳。
“来这种鬼地方还是有好处,居然能吃到将军府的饭,”司绮小声道,“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将军本人。”
“嘁,说不定是个年过五十的大叔咧。”林久道。
“放屁,”司绮不屑道,“昨晚就看了一眼这府里的布置,又有朝气又有血性,肯定是个年轻的将军,搞不好还能跟我来一段人鬼情未了的凄美爱情故事呢。”
“哼,”林久不忿地翻了个白眼,小声道:“你那么没脸没皮,将军才看不上你。”
司绮:“......”
她看这人八成是活腻了,晚上扮鬼吓吓他吧。
司绮的愿望落空,早饭只有他们这些外来客,将军并没有出现。
为了让司绮研究好将军府的早餐食谱,四人是最后下桌的,其他人都已经散去四处寻找线索了。
“今天要出门吗?”林久问。
“先在将军府逛逛吧,看有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白洛川道,“这次停留时间也是五天,这城这么大,一处处看的话时间根本不够用。”
“也对。”
打定好主意,四人就分成两组闲逛起来。
白玦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便对书房最感兴趣,拉着白洛川就往书房找去。
让他惊讶的是,白天府里竟然还能时不时地看到一些丫头和杂役,无一例外的是亡者,但都像还在世一样,各司其职,把将军府打理得井井有条。
“真是诡异,”白洛川小声吐槽,“他们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知道吧。”白玦说,他想了一下,拦住一个正低头走过的丫头,问:“能告诉我们书房怎么走吗?”
那丫头抬起头,露出了一个僵硬的微笑,但似乎是说不出话来,给他指了一个方向,便弯着腰退下了。
“唉,那脸上的肉都多久没动过了,跟石头一样硬,还不如不笑,真难看。”白洛川叹气。
“嗯,跟你比起来,谁笑都难看。”白玦随口道,拉着他就往丫头所指的方向走去。
白洛川:“......无形撩人最为致命。”
穿过回廊,又是另外一个小院子,院子的西南角栽种了许多兰草,在这死气沉沉的将军府显出一抹另类的生机来。
这院子是独属于书房的。
书房显然也被烧毁过,所有的木桌、木椅、笔墨纸砚都洇着黑灰,跟那些死而复‘生’的仆人们一样,它们也是烧而复‘生’的物品。
“看来将军也是一个能文能武的人嘛,这些看着倒不像是摆设。”白洛川说。
桌上的书籍和纸笔都随意摆放着,许多书的一角还翘了边,一看就是经常翻阅的。
“嗯,也是个爱喝茶的人。”白玦轻抚了一下桌上的茶杯,杯身居然还带着余温。
墙上的小格子里放了许多小物件,有奇异的石雕、彩绘的泥人、泛黄的画卷......看上去颇有趣味。
“还挺会生活。”白洛川断言,“是个有情调的人。”
“洛川,你来看这些信。”白玦喊他。
其中一个小格子里放了个精致的小铁箱,白玦打开后,就发现里面是一叠叠信件。
“这个可以看吗?”白洛川缩了缩脖子,“总觉得这位将军没走远,说不定就在哪儿看着我们乱翻他的东西。”
“这些信看上去是他非常珍视的东西,说不定有线索。”白玦拿起最上面的那封信,看封口应该是打开过的,他从里面拿出信纸,两人脑袋凑到一起阅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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