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诡异的沉默。
周迎春的嘴唇抖了抖,眼眶突然红了:“……你在说什么啊小迟?”
他又问:“纪惊蛰呢?”
“小纪不是已经……”周迎春歪了歪头,表情又痛苦又疑惑,“……你到底怎么了啊蔚迟?”
蔚迟听到有个声音在自己的脑子里说:“纪惊蛰根本就没有回来,一切都是你的臆想。”
“不,不对。”另一个声音马上把这个想法否决掉了。
有理有据,逻辑严密。
——如果纪惊蛰没有回来的话,那么他对纪惊蛰的感情仍是埋怨,绝不可能把纪惊蛰的照片摆在这里。
这时,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周迎春慌乱地擦了擦眼泪,转身要去开门:“啊,你大伯他们来了。”
“我去。”
蔚迟越过她,去打开了门。
迎面一片雪亮的白光。
在这片混沌的白光里,他先是像一片羽毛一样,飘飘忽忽的,没有任何感觉。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到了疼。
头疼。
好疼啊,头像要裂开了一样。
然后他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他忍着头要裂开了的剧痛,用尽全力地睁开了眼睛。
看到了纪惊蛰的脸。
是纪惊蛰,快二十五岁的纪惊蛰,小麦色的皮肤、宽阔的肩膀、眼角温柔的眼纹。
“蔚迟。”见他醒了,纪惊蛰朝他笑了一下,道,“没事,你睡一会儿,没事的。”
他抓住了纪惊蛰的衣角,放心地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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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迟在ICU待了两天,又转到普通病房一天,于入院的第三天凌晨醒了过来。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感觉是很惊惶的。
直到感觉到左手上有温柔的触感,侧头去看,看到纪惊蛰正趴在那里睡觉,额头抵着自己的手腕。
他盯着那颗毛茸茸的脑袋,发了一会儿呆。
“喂,矮婆娘,起来换班了!”忽然门被人推开,蔚远背着个挎包走进来,跟蔚迟看了个对眼,惊喜道,“哟!哥你醒啦?”
蔚迟正要说话,纪惊蛰也醒了过来,往他身上一扑,嘤嘤嘤了一阵:“迟迟你吓死人家啦!”
蔚迟抬起手抱住他的背,感觉到有只手有点不听使唤,发现手里还捏着个东西,问:“这是什么?”
纪惊蛰看了一眼:“哦,是我的衣服。”
蔚迟一脸你别驴我:“什么?”
“就是我的衣服啊!”纪惊蛰站起来,给他看缺了一角的T恤,“我就怕你不认账,证据保存完整!”
蔚迟震惊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手,这手由于太久保持这个姿势,已经痉挛成白色了:“你们不知道给我拿出来啊?”
“额这个我还是要帮矮婆娘说一句。”蔚远插嘴道,“你特么‘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谁拽得开啊?医生说硬拽的话骨头都要给你扯折。”
纪惊蛰趁机表白:“你幸好抓的衣服,你要是抓的我手,我也只能砍给你了。”
蔚远在下面踹了他一脚:“噫——肉麻死。”
蔚迟:“我躺了多久?”
纪惊蛰:“三天。”
蔚迟难以置信:“你三天没换衣服?”
纪惊蛰:“怎么?”
“好臭。”
纪惊蛰又往他身上一趴:“臭死你臭死你臭死你!”
“咳。”有人敲门,“打断一下。”
第119章 市地铁18
敲门的是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面目平平无奇,戴一副宽边眼镜。
蔚远道:“您是?”
那人张嘴介绍了一大堆,说自己是XX部的XXXX, 纪惊蛰很热情地迎上去说您不会是那谁的领导吧?此人点头称是,说我正是那谁的领导,然后两人在门口握手寒暄。
蔚迟打断道:“你是硕鼠吧?”
纪惊蛰的笑容一下子僵住, 上下打量这男人。
男人“噗嗤”笑了一下,没反驳,算是默认。
纪惊蛰:“卧槽!”
硕鼠走进病房, 蔚迟偏头跟蔚远说:“他就是‘成十’, 我跟你说过。”又跟硕鼠说, “这是我弟弟蔚远。”
蔚远也上下打量他,满脸不可置信:“卧槽, 神乎其技啊……”
“过奖。”硕鼠往蔚迟床边的椅子上一坐, 无视了纪惊蛰在后面“这是我的位置”的抱怨,拿出一个笔记本电脑, 向纪惊蛰和蔚远道, “二位请回避一下。”
纪惊蛰立马不干:“为什么啊?”
硕鼠:“工作要求,需要进行单独问话, 你们出去之后会有其他同事接手你们。”
纪惊蛰:“接手啥啊该问的我不都说了吗?”
硕鼠:“请配合我们的工作。”
纪惊蛰和蔚远互相看了看, 又看向蔚迟。
蔚迟说:“去吧。”
纪惊蛰和蔚远才不情不愿地出去了。
蔚迟:“说吧, 要问什么?”
硕鼠:“你醒来多长时间了?”
“大概……五分钟?”蔚迟道, “你来得可够快的。”
“我们一直监测着你的情况,专门小组都在医院停车场待命。”硕鼠随口解释了一句, 转而问道, “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蔚迟有点懵:“什么?”
硕鼠:“你最开始是在哪里见到我的?”
蔚迟皱起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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