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球衣抬起头,发现其他人都用一种很震惊的表情看着他, 他挠了挠头, 解释道:“我奶奶有阿尔兹海默症, 伴有狂暴倾向, 之前咬过我爸,看起来就跟这个差不多。”
经他一解说,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 的确是越看越像他说的, 那的确是一个向心型的伤口, 力的方向向内,符合咬伤的特点。
所以……是看不见的老人?
宣和说:“也许不全是老人。”
众人都看向她,她耸耸肩:“我就随便一说。”
星喵:“那……被咬了会怎么样啊?”她担忧地看着玉兔的伤口,迟疑着说,“……会不会变丧尸什么的?”
“呸呸呸!不会的!”硕鼠维持着乔安萌的人设,把玉兔拦腰一抱,“姐姐要是变丧尸了第一个要咬我啊。”
玉兔摸了摸他的头:“知道了。”
高明轩大概不太看得惯在这种情况下还耍宝的女同/性/恋,表情有点嫌弃,转头问蔚迟:“我们现在怎么办?”
蔚迟正在看玉兔记录下来的其他人“进来”的时间和位置信息,一抬头发现所有人都看着自己,清了清嗓子道:“我发现……”
“啪。”
轻微的声响。
蔚迟感觉心跳漏了一拍,浑身一个激灵。
其他人也噤若寒蝉,显然也听到了。
但没人敢提。
“啪噗。”
更清晰的声音,这次很清楚,是厕所的门锁发出来的声音,然后,门就缓缓开了。
这一声,是门锁解锁的声音。
“哗哗哗——”
位于厕所外的、男女共用的洗手池传来水声。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下。
“滴滴滴——”
外面传来地铁即将离站的声音。刚刚他们交谈的时候,已经又到了一班地铁。
之后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无事发生,沉默的空气终结于某人一声憋不住了的咳嗽。
高明轩迟疑着问:“刚刚怎么了?”
阿葵指着最靠门的厕所隔间道:“最开始,是那间厕所的门打开了。”
红球衣道:“有东西在里面?”
“可是、可是……”星喵几乎快哭了,“可是我进去过那个隔间啊……”
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她。
“刚进厕所的时候,我进去解了一下背上的暗扣……太紧了。很快……可能不到十秒钟我就出来了,也没有锁门。”她自己也相当崩溃、六神无主,“难、难道当时我旁边……”
“但我是锁了门的。”篮球衣说,“刚刚进来之后,我是锁了厕所门的,罗一成是看到了的。”
罗一成——就是黄球衣——点点头:“是锁了。”
高明轩已经过去检查门锁,扭了两圈,说:“门锁是好的。”
厕所门锁是那种常见的球形锁,按中部按钮反锁,逆时针旋转开门。但这种锁的特点就是,只有从内旋转才能打开,要从外面打开的话需要钥匙。
刚刚那一下肯定是没有钥匙的,但那一个声响也的确很像是开锁的声音……
“那假设。”高明轩道,“的确是有一个什么东西,原本在那个隔间里,打开隔间门、又打开厕所门、还打开了水龙头,离开……这是什么行为?”
硕鼠:“上厕所。”又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中淡定地一摊手,“可不就是吗?进隔间、解手、出隔间、洗手。”
纪惊蛰:“那它为什么没有冲水?”
硕鼠:“可能不爱干净?”
纪惊蛰:“可它都洗手诶!”
硕鼠:“没有公德心,只管自己体面,不管公共设施恶心。”
纪惊蛰:“有道理。”
黄球衣:“这不重要吧!”
“不,这重要。”蔚迟说,“如果他可以打开感应水龙头,那它就可以冲水,它有能力冲,但它没冲,这就一定有原因。”
他沉吟了一下,道:“要么,是它没有公德心不冲,要么是……”
篮球衣追问:“是什么?”
“我有一个猜想。”蔚迟说,“只有地铁进站的时候,它们才在这个世界‘存在’。”
众人都看着他。
“你们回忆一下,所有的怪事是否都是在地铁进站的时候发生的?”他问道,众人没有回答,但看表情来说是没有例外,“我们假设这些看不见的东西为鬼,地铁是一辆鬼车,它进站并且开门的时候鬼的世界才与这个世界重合。”
他拿着星喵的手账本,在上面画了两条线,指着上面的交合处:“假设这个‘厕所鬼’真的是在上厕所,在它上完厕所、并冲水完毕后的某个瞬间,地铁进站,两个世界合二为一,它才出现在我们的世界里。它已经冲过水了,开门走出去、洗手、上地铁,是一个完全正常的行动流线。”
宣和道:“可你这个……真的全靠假设?”
“合理假设,仔细求证。”蔚迟道,“不然你还有别的办法?”
宣和摇摇头,蔚迟继续道:“而且,发生的事情有可能是重复的。”
黄球衣:“为什么?”
硕鼠道:“因为我们之前也遇到过一次感应龙头出水。”他简单讲了一下之前他和蔚迟来厕所遇到的事,“我们当时也觉得很瘆人,赶紧就出来了。”
玉兔:“是或不是,我们可以检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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