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缨立即回答:“绝对不会。”
“算你答得够快。”程深墨眉眼一松,小心嘟囔一句。怒气瞬间消散,心里欢心雀跃。
他想了想,又问道:“这几日,我一直想和你谈谈。韩老夫人对我不满,不想你同我成亲。而我之前大多时间都生活在山林乡野,说实话,很难能游刃有余地处理贵族间的人际交往……总而言之,我知道自己并不适合侯府。”
程深墨把内心想法一点点剖给韩缨看,承认自己的不足,更希望让韩缨看到自己的心意。
“但是,我不想因此放弃,我可能做不到一个称职的侯爷夫人。请你相信我,我会努力待你好,努力为你解忧,让你开心。我之前也有给你说过,我希望一生一世一双人,当时你一口答应了。现在我想再问一遍,你可以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韩缨犹豫了,眼睛不敢直视。
程深墨忽而觉得浑身发冷,明亮的眸子渐渐黯淡,失去了光泽。
“我答应。”
韩缨瞧见程深墨的难过表情,心里一疼,急忙说道,“我韩缨绝不辜负你。”
他内心替自己辩解,这不算说谎,他本就没打算抛弃阿墨,更不会辜负。
程深墨的黑眸霎时被点亮,像天上的星星在发光。
他抿了抿唇,道:“我一向信奉‘信任是情侣间最重要的基础”这句话,你说我便信。但是,韩缨,我不想做傻子。若你违背了我们的信任,我们便再无可能,知道吗?”
“傻瓜。你的脾气,我自然知晓。”
韩缨略带宠溺地摸了摸程深墨的头,心情放松下来。与公主私会被发现,蛮以为阿墨会不管不顾地闹起来,没想到两句话就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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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过夜峦的汇报,喻安卿脸色沉重,谋害韩缨的幕后之人没有明确,事情倒变得越发复杂。这件事,他得派人好好查证,不宜轻举妄动。
当他回到原处,韩缨和程深墨已雨过天晴,甜甜蜜蜜。
喻安卿更觉糟心。试着勉强扬起笑容,气死,根本笑不出来。
索性一脸冷漠的出现:“良姜哥哥,我在百草园找到了箫穗。”
两人俱是心虚不已。
程深墨的心虚:和韩缨拉扯情情爱爱,完全忘了找箫穗的事。
韩缨心虚自己和阿墨举止亲昵,安卿果然难掩怒意。
这顿寿宴,韩缨内心难安,食不下咽。喻安卿怄都怄饱了,只象征性地吃了几口。
唯有程深墨,解决心头大事,吃得不亦乐乎。
回到侯府庭院,程深墨吃得有点多,在院子内一边踱步消食,一边把韩缨的话说与喻安卿听,叫他不要替两人担心。
他笑吟吟道:“韩缨犹豫了,但是嘛,他身上背负得那么重的责任,我可以理解。”
喻安卿手中的茶盏,被握出了裂纹。他嘴角一扯,阴阳怪气道:“良姜哥哥真是善解人意,即便韩兄哪天猛然抱出来个孩子,你也必定会原谅吧,毕竟又没有纳妾,仅仅多了个孩子而已,还是一双人呢。”
程深墨顿住脚步,歪头看他:“安卿,你在生气吗?我们和好,你不该高兴吗?”
喻安卿几句脏话差点脱口而出,生生咽了回去。他几近咬碎后牙槽,嘴角扬起一抹僵硬的笑意:“高兴极了。”
程深墨坐下,抬头看天,方方正正的院子把星星困在里面。
其实他何尝不忐忑呢?他只是不想放弃。
上一世,父母各组家庭,他成了没人要的孩子,总是一个人,一个人面对升学、面对毕业、面对生病、面对死亡……悲喜苦乐,无人分享。
重活一世,老天虽没给他一个完整的家庭,却给了他一个最好的师父。教他学医,待他见识到广阔的世界。
师父走后,他便又是孤身一人。那段时间他浑浑噩噩,不知何处为归处。
他救了韩缨,何尝不是韩缨救了他?一个没有记忆的人,一个完完全全信赖自己的人。
即便现在他俩的感情困难重重,程深墨仍然感激那段彼此相互取暖的日子。他乐观地想,我再努力一点,再包容一点,两个人一定能走下去。
“安卿,你今日吹的箫曲很好听,可以再吹一遍吗?”程深墨问道。
如果有一日,他和韩缨没办法走下去,他便不想再拘泥于一处,放任天地间,一人一马走天涯,或许也是一种归宿呢。
圆圆的杏眼望着他,喻安卿无法拒绝可爱又乖巧的兔子。
箫声又起,潇洒肆意的乐曲多了几分娓娓诉说的柔情。
一炷香后,箫曲终了,兔子已趴在石桌上睡着。
喻安卿气笑了,还是第一次有人把他的箫曲当催眠曲听呢。
他高高抬手,想把人一脑袋扇醒。看着白嫩圆润的面颊,心里软绵如云朵,抬手变为手心抵桌。
喻安卿站起身,隔着石桌,轻吻兔子的脸颊。
这一幕,恰好被进门的韩缨看见,惊得眼珠快要从眼眶里蹦出来。
喻安卿察觉气息,不悦地看向来人。
“安卿,你……你……”韩缨“你”了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无法相信,甚至怀疑是不是在做梦。
喻安卿姿态放松,言笑晏晏:“你没看错。”
“荒谬!”韩缨半响蹦出一个词,觉得喻安卿在故意为之,故意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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