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仿佛混合了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无数的声音接替了系统音,这个声音既古老又年轻,既极近又极远,似在天边又似在眼前,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这个声音只能用荒谬来形容:
“没有怪谈能够离开这里”
它这样说道。
“游戏,开始!”
这一次的开头不同以往。
虽然祝心只玩了两把游戏,但是却也是头一次看到这样不同于以往的开局: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坐在一把椅子上,两只手被分别拷在椅子扶手的左右两侧用一条铁链子连接着。
这里不只有他一个人。
尽管这间屋子里的光线相当昏暗,仅仅在正中间的桌子上放置了一个烛台充当照明,但是借着这点摇曳的蜡烛火光祝心也算是能勉强看清周围:
以烛台为房间中心原点,算上他坐着的这一把椅子在内,一共七把椅子被以一个完美的圆形摆放在房间之中构成回环,而每一把椅子上都毫无例外的坐着一个人。
祝心在自己的左手边看到了顾六欲,他此刻轻轻松松的靠坐在这把木质椅子上,即便两只手都被拷着,神情却放松的就好像是来旅游的,好整以暇的用漫不经心的目光打量周围。
虽说这次的开局不同于以往,但是既然顾六欲在这里的话就没什么好怕的,祝心的眼光一转,却是直直对上了斜对面同样被拷在椅子上的哔哔——这并非巧合。
时间回到几分钟之前,祝心在和顾六欲越好的时间里上了线组了队,却没有能够料到哔哔竟然也正好在线,顾六欲答应的痛快,祝心自然也不好拒绝——哔哔毕竟还是能算得上一个讨人喜欢的队友的,既然顾六欲都已经答应了,祝心自然也不好驳他的面子,大不了和哔哔打个招呼让他少写两句也就是了。
于是也就有了当下的这么一幅场景。
除去他们三人不看,剩下的同样在这一局内的玩家还有一男两女,另外还有一个暂且看不出是男是女的玩家。无他,只是因为这位即便是在游戏里,穿的也能够算得上是清新脱俗了——一件长长的黑色斗篷长长的一直从头顶罩到脚下,将全身都笼罩在其中,甚至看不到手上的镣铐。
这副打扮甚至让人有些怀疑他究竟是npc还是玩家。
但祝心想的却比正常人还要再多一些。他有专门浏览过梦魇游戏目前开饭的简易商城,虽然记不清楚具体都有哪些款式,但是没有这么一件黑色的长斗篷他记得还是很清楚的,那也就是说——这要么是个道具,要么就是件装备。
该说不愧是波动从D到B级难度的游戏副本吗,这里的玩家看起来对于这件显而易见的装备并没有太多惊讶或者贪婪的情绪。即便他们之间还没有说上哪怕一句话,祝心却也已经看出来了这些人同先前副本中遇到的人的不同。
要是说先前的那些人只不过是‘普通玩家’,那么眼前这些被拷在椅子上的人,毫无疑问的就是所谓的‘精英玩家’。
看起来梦魇游戏自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玩家判别标准。
梦魇游戏从各盘游戏之中对玩家的表现和评价进行了再次的分级处理,同时考虑了不同玩家之间存在的实力差距,最终选择出了同等水平的人共同进行游戏。
祝心对此倒是没有什么意见。
他对于在普通玩家面前展示优越感没有什么兴趣,更是会觉得蠢得一塌糊涂的队友令人难以忍受,梦魇游戏会这样安排队友自然再好不过。
这应该是也是为了照顾一般玩家和精英玩家的游戏体验。
他脑子里转的很快,现实中却不过仅仅是过去了几秒钟的时间。除了那名浑身上下都被笼罩在斗篷里的神秘人之外,祝心确认在这里的每一个人这会儿都已经睁开了眼睛恢复了意识。
没有给玩家互相交流的时间,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最中心的那一张小桌子上的烛台有一瞬间的昏暗,一缕黑烟从烛台之中飘逸而出,然后迅速扩散开,最终仿佛一只乌鸦振翅般猛然一抖,旋成一个高瘦的人形。
这个人形披着件毫无特点可言的黑衣,脸上笼罩着惨白色的面具,看不出究竟是男是女,甚至就连面具上也没有任何一个孔洞,只有一片平板的白色。
它就这样凭空出现在房间里,明明白白的向玩家们显露出自身非人的本质来。
“你们好,我已经知道了你们的来意。”
它一开口便直接掌握了主动,“想要离开这里,这当然可以,事实上你们随时都可以从这里走出去,离开这里。”
“但是。”
“作为这段时间在怪谈镇里生活的代价,你们应该也清楚。”
“每一个进入怪谈镇的人都会成为怪谈镇怪谈的一部分,如果你们要离开这里的话,就需要提供一个新的怪谈作为你们的顶替,这是这里的规矩,你们之前也已经答应过的。”
“每一个想要离开小镇的居民在离开之前都会被清除有关这里的记忆,为了避免你们产生一点不必要的误会,接下来我会向你们展示一下你们的授权书。”
它打了个响指,一叠纸张不知从何而来,如同天女散花一般出现在房间的空中,然后就好像被人暗中操纵着一样准确无误的落在每一个人的面前。
从没有见过的协议单上签署着的确实是属于他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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