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泽本来只是随口一说,但盖娅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凝固了。
“不是吧?”景泽愣了一下,还真被他说中了?X世界的BOSS身份难道也是可以剥夺的?谁来剥夺、被剥夺以后会怎样?还有,既然可以被剥夺,那是不是也可以被赋予?
没有人给景泽回答,大概是因为这个问题太深入了,这个时候,钟塔里再度响起了“当当当当”的钟声,或许是因为现在他们都在钟楼中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盖娅很生气,这一回的钟声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响亮,并且360度环绕共鸣,震得人耳朵都要聋了。就在白雪霁快要按捺不住,想要对盖娅动手的时候,钟声又停了,一段轻柔的歌曲响了起来:“难~忘,今~宵,难忘今~~~宵……”
景泽:“???”
之前响起过的那个洪亮嗓门又再度响了起来:“感谢各位参与沙漏世界的最终决赛,监测到各位已经有了答案,所以我们的比赛将提前中止,下面将进入最终决定环节,请各位将你们认为是BOSS的人的名字写在题板上提交上来,时限,3分钟。”
随着这个声音落下,每个人面前忽然飘过来一块白板一支笔,景泽伸手摸了摸,发现白板和笔周围摸不到任何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把它们送了过来。
“怎么她也有白板?”阿浪嘟哝,果然盖娅手里也有一块白板。
“做戏做到最后吧。”张三瞥了一眼盖娅说。大概是因为过去跟盖娅走得最近,所以知道盖娅的真实身份后,他似乎也是对盖娅最反感的一个。盖娅被所有人排挤在外头却没有说话,她接过白板,气定神闲地拧开笔盖,居然真的写了起来。
唐惟均说:“大概是按照游戏规则要走到最后一步才算完结,反正BOSS已经找出来了,写上去就行。”他说着,大大方方地在白板上写上了“盖娅”两个字。
其余人也都不花几秒钟就写完了,白雪霁看了眼景泽,因为后者拿到了笔以后一直没动。
“喂,小疯子,想什么呢?”
景泽:“……你喊谁?”
白雪霁翘起一边唇角:“还能有谁,当然是你这个二话不说就跳楼的小疯子。”
景泽无语,大佬什么时候多了个给人起绰号的癖好?不过反正他也拿大佬没办法。
白雪霁说:“尘埃落定了,你还愣着干什么,别拖着拖着过答题时间了。”
景泽说:“我知道,我就是……”景泽就是觉得还是有哪里不太对,虽然从逻辑上来推演的话,事情是说得通的。
景泽的逻辑告诉他,唐惟均不是BOSS,那人早到是一个巧合甚至是一个陷阱,真正的BOSS是盖娅。
唐惟均固然比景泽他们早到钟楼,但是第一,因为唐惟均比景泽聪明,所以景泽觉得自己能想到的、发现的矛盾,他一定能更早发现;第二,唐惟均的特殊进化能力支撑了他比任何人都早到这一可能性。
首先,当初就是因为唐惟均提醒,景泽要才发现了钟声这个特殊标志,此后,他才发现每次游戏开局都有钟声,每次钟声都是7响,就和7天一局游戏一样,于是景泽开始怀疑,钟声或许不仅是游戏开始、终结的宣告,很有可能还有别的意义,比如说,一个信号、一个开关。
这个末日世界是特殊的,这个末日世界里的X世界也是特殊的,后者因为渗透了前者,导致两者几乎密不可分,但X世界原本应该有自己存在的空间以及载体,景泽怎么想都觉得那个载体应该就是钟楼,但问题是他们跑遍了全城都没有找到疑似钟楼的所在,于是景泽又想,这是不是代表着尽管X世界已经渗透了这个末日世界,但X世界本身的载体却并没有被带过来,就像进“蔷薇奢恋”必须要过郊野公园的闸机口一样,他们仍然需要通过某种方式“开门”,才能进入其中?
这样一来,钟声的意义就跃然纸上了。景泽猜测,每次钟声响起的时候就是“开门”的时候,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通过某种方式抵达X世界的BOSS大本营——钟楼。假使代入到第二关“抵达钟楼”这个游戏,那么24小时里的23小时59分59秒都是无效游戏时间,只有当最后1秒钟来临,钟声响起的时候,他们才真正有机会前往钟楼。
推导到了这一步,剩下的问题就是找到“门”开在哪里而已。
景泽一开始以为“门”在天上,就像他对众人解释过的那样,每一次被淘汰,景泽的感觉是离魂,而从灰白空间回来,景泽的感觉是失重,所以他觉得钟楼在灰白空间中,而灰白空间在天上,只要打开“天”这个“盖子”就能进入钟楼。
然而,当景泽他们使尽浑身解数都无法对“天”造成伤害,而末日世界的怪物已经将他们团团包围,局势危险到了极致的时候,景泽不得不逼着自己去突破惯性思路,他忽而想到了一款自己挺喜欢的游戏《逆转裁判》——如果正着推导不行,那么将自己的思维逆转过来呢?景泽想,天是错误的选择的话,地呢?
景泽曾经给白雪霁打比方的时候说,这个水火不容的世界像有只神之手一巴掌将沙漏按扁,两端的玻璃球重叠到了一起,但如果,沙漏的外壳还在,只是沙漏里的东西被拍落下来,重叠在一起呢?
虽然已经末日,可连接着两个世界的沙漏还是继续按照一定的周期比如“7天”翻转,只不过这一次,沙漏的一端是两个重叠的世界,另一端则是BOSS所在的钟楼,只有当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沙漏中间的细管才会被打开,两侧才能连通,也只有在钟声响起并还没结束的这短短7秒中,进化者才能够离开水火不容之地,通过细管进入沙漏的另一端——钟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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